“砰”的一下,仿佛有一束烟花在言栀头顶炸开,随后脑子一片空白。
心脏刚被撕开的口子,转瞬又灌满了水,一下子沉到海底。
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那双眼睛,这还是复明术后她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睛。
墨黑,深沉,似乎有冰凌,也似乎有火焰。
里面蕴藏着无比多的复杂得她解读不出来的情绪。
汹涌得她难以招架。
言栀艰难找回语言系统:“你,”她暗暗平复着疯了一样的心跳,脑子乱得她理不出个所以然,她不知道她应该要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有病!”
这算什么?
这是他们见的第二面,他携着情书分明是有备而来。
先是找出她多年前写下的情书,不由分说就开始念,念完又强吻她。
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之后……竟然跟她说,结婚?
还不够吗?
他还有多少戏弄她的把戏要上演?
言栀胸廓起伏数下,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甚至感到还有些头晕脑胀。她梳理着这一切,能解释过去的无非是他恨她,他要报复她。
高高在上的景家二公子竟然会被女人白吃,他心气如此之高,换做她她也难以自我纾解。
言栀双手轻轻一推,景行止便让了出去。
他的黑眸由始至终都在紧紧攫获着她的视线。
言栀抚平衣裙褶皱,气定神闲地漾起一抹微笑,须臾,她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你刚刚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会追究,但这出戏我不打算陪你继续演下去。两年前是我不辞而别,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言栀恭敬地屈下身子,这声道歉终于能当面说出口了。
约莫三秒后,她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迎向景行止,目光坦坦荡荡地洒进景行止眼里:“但,我身为你的朋友我有责任提醒你一句。景家再有权势,重婚也是犯法的,景公子。”
一声景公子唤得景行止眸光闪动,言栀顿觉雪霜扑面。
“你说谁重婚。”男人声音毫无波动,冷得气温直达冰点。
他端着一张清辉般的俊朗脸容,眉眼凌厉中掩藏着一丝疑惑,看着又高冷又委屈。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言栀一声嗤笑:“你,两年前不是有未婚妻吗,现在也完婚了吧,”说罢,言栀无所谓一般扬了扬手,“你们完不完婚也不重要了,反正也与我无关。”
景行止垂眼一睨,有些什么迅速在眸子中筑建,直至汇聚成一束鼎盛的光后又迅速消散。
他的眉眼飞扬,似乎言栀愉悦到他了,只是他的眼底毫无笑意:“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景行止只觉荒谬,他气极反笑,浓倦的压迫感砸向言栀:“我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要拒绝我,也请你找个正常点的理由。”
言栀呼吸一滞,脑瓜嗡嗡作响。
良久,她才睁着眼试探性询问道:“什,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仿似怕惊扰到了什么。
景行止时隔两年听到了一个荒唐至此的笑话,他的心情难以用词汇去形容,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言栀:“很抱歉,我没有如你所愿结束单身生活迈进婚姻的坟墓。我从来没有什么未婚妻,以前没有,我也并不打算有。”
言栀大受震惊,清澈的杏眸写满了懵逼。
“那,那天的新闻……我……”言栀讷讷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手足无措得光站在景行止面前都觉得不自在。
她摆乌龙了?!
言栀蹙眉细想,仔细想来……好像,的确……电视里播的名字只是姓景,她只是听了个姓,就被“未婚妻”三字完全吸引……
言栀难以置信地捂紧嘴巴。
景行止哪会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难怪她那段时间突然对他避之不及,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等可笑!
“你难道不会问我吗。”他声色厉茬地质问道。
言栀不敢呼吸,那会儿她光顾着伤心,而且本来就于心有愧哪好直接问呢。
“你难道不会上网查一下新闻吗。”景行止声色凉薄冷漠,眉心一跳一跳,言栀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气得将她的脑袋当成篮球一样暴扣。
她……她那时候哪有勇气啊,恨不得躲避到天涯海角不想面对。
言栀呆傻的样子给足了景行止答案。
饶是景行止再好修养,也不由得低骂一句:“Shit!”
言栀肩头一缩,小媳妇儿委屈的模样看着怪可怜也怪让人心软的。
景行止咬牙切齿,言栀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腮帮子都要咬碎了,一行字从他的唇齿间挤了出来:“你,是,猪,吗。”
言栀肩头又一缩,她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