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不会流动了,浑身力气如被抽空,她白着脸,看他的神色弱得能当场倒下。
脑子拼拼凑凑的,凑出了王晴雅对她说过的话。
“因为呀,景屿川有一次不知道干了什么把景行止惹毛了,他就将景屿川打了一顿哈哈哈!以前不管他被景屿川怎么欺负都不还手也不在意,就这一次,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把景屿川给揍了。”
一点苗头在心底倏而腾升。
那封信不会是……言栀十分清晰地记得他们初次录制节目那天他向她展示过她写给他的信,那封信就有被撕碎然后粘合的痕迹。
言栀瞳孔放大,有些无措地垂下手,须臾,又颤抖着撑起桌沿,这才不至于倒下去。
酒在这个刹那醒了。
从来都清高冷傲的人就因为她这封信跟景屿川对抗?哪怕差一点丢了小命都没想过对抗,但就因为她这封信?
言栀捂住狂跳的心脏,眼角发烫。
这是什么傻子。
景屿川也不需要她回答,他的声音清冷得没什么感情,只是在描述着一件很多年前的往事:“你以为我爸为什么把他接回来,也是当他半个继承人一样培养的,当初他从景山独立出来很不容易。”
“他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往死里干,胃出血几次,晕倒在办公室几回,还有最险的一次就是刚从饭局出来就倒在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他活到现在也是命大。”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早点与你见面,他一直留意你的动态,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毕业典礼,他也在现场。”景屿川将目光重新投到言栀脸上,言栀身躯一震,瞳光涣散,“我……我不知道。”言栀声音略带沙哑。
“他不眠不休地连轴转四天四夜,这才挤出一天的时间去看你一眼,那张脸疲惫得我以为风一吹就能倒下去,结果在看见你时才能提起些精神,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纯粹。”景屿川的目光遥遥看去,似探穿言栀身躯,摸着了那年的记忆碎片,“我早就对信主人感到好奇了,也不知道你在他身上施了什么魔法,让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惦记那么多年。看了也就那样吧,不够高挑,头发也不够长,无非就是脸长得纯了点,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言栀听得全神贯注,有关于景行止的一切她都想知晓。
直到他描述对她的初印象……感动的情绪霎时消散不少。
“你是没见到他那个笑容,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心酸。我叫他跟你打个招呼合个影,结果那个胆小鬼只站在一旁默默看了你二十分钟就回去了。我不知道他此举意义何在,把自己干废半条命,飞了半个地球就为了看你二十分钟吗。”
言栀攥紧拳头,她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滴答”、“滴答”……
言栀泪如雨下,她捧着脸无助地哭着,小珍珠从指缝间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
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里,他到底为他们的重逢付出了多少?
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等上天的安排,等缘分的到来。
但原来,“上天”是他,“缘分”也是他,是他长达十余年的努力才让两人的距离一步一步地缩近。
而她前不久还对他撒气,指责他这个人冷漠自私。
景屿川将干净的餐巾盘子推到言栀面前:“我挺佩服他的,事业上杀伐果敢,眼光毒辣,将知衍经营得有声有色。在面对心上人时也能坚定不移守住自己一颗初心,是条汉子。”
“我多羡慕他啊,能自由恋爱,能对心仪之人百分百付出,又能与之修成正果,”景屿川叹了一声,见言栀止住哭啼才收起艳羡。他身子前倾,乌眸直直刺进言栀心里,“如果他不独立出去,今天商业联姻的那个人,就是他。言栀,他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
言栀娇躯颤动,再难坐住,她霍地站起,翘长的眼睫莹润着湿意。
她还未吭声,景屿川已摆着手赶客了:“去吧。”
言栀脚尖一动,随即小跑起来。
景屿川在她将出门口时叫住了她:“等等。”
言栀驻足,偏过头来。
景屿川长身玉立地伫立在原地,冷漠的眉眼被灯光一醺,变得温柔起来:“对他好一点。”
言栀胸膛剧烈起伏两下,那目光坚定得让景屿川深信,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悬崖万丈,只要能见景行止,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冲过去。
支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动静,那脚步声越发远了,景屿川才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那么多年欠你的,就当一次性都还给你了吧。
景屿川开了新的酒,自斟自饮好几杯后才翻出手机给王晴雅打了个电话。
“今天什么日子?景大少会主动打给我?”
景屿川笑笑,清冷的外衣被裹进柔软的灯光里,整个人显得特别温和:“老婆啊,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