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平风早顶着黑眼圈喝着比之前要浓稠得多的粥,又啃了口久别的馒头。
希司闲的脸恢复得很快,想来她当时虽然气急也没有下太重的手,她的愧疚也就因此几乎消失不见。
段千悠连夜把几人的短刀都嵌上了绿质晶,但几人匀下来也只一人一颗,剩下的凹槽都填了紫质晶进去,也还算不错。
“要不严觉你给他们念一段经文吧,给他们清心静气,我看昨天你给我念了,晚上比他们情况好不少。”平风早压低了声音。
“昨晚上到底怎么了平风早?”希司闲耳朵灵,一下子坐了过来。
“非要我说?我不说是给你们留点体面。”平风早把他挥开,“你最该听经,等找到阿敏就把你送到庙里修行。”
“平风早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是是是说你两句,打住,可以了。”平风早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希司闲哼唧了两声便也没再开口说话。
平风早继续和严觉说话,“那你一会儿不镇压它了,它就会出来对吧?”
“按照邪祟短时间内袭击你两次,应该是的。”
“那赶紧的吧,干完这票……不是,为民除害之后我们还得找人,速战速决。”
已经体验过两次的平风早对邪祟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她只想拿了解石走人。
严觉看着甚至透露出些兴奋的几人,平静开口道:“几位施主还请万般小心,自我记事以来,已有好几拨数十人声称要拿到解石发一笔横财,但此处邪祟一直留到了今日。”
“那它明日就没有咯。”希司闲伸了个懒腰,“平风早说得对,快点吧和尚。”
“好的,我会和你们一起,最大程度保持你们的清醒。我师父传给了我一些关于邪祟的信息,或许会有点用处。”
严觉让几人坐到一处,“邪祟会放大人心中的负面,所以各位要静心。”
“都看着我干嘛?”希司闲环顾一圈,“平风早在这,她会管住我的啊。”
“你管着点你自己吧,到时候万一老大顾不过来。听说在邪祟幻境里真疯的可不少。”段千悠瞥了他一眼。
“好了,听小师父说。”宋沐梵及时拦住了两人。
“嗯。在幻境中,你会分不太清楚幻觉与现实,你越害怕某种事物,那么某种事物越可能成为真实,一但更加害怕,幻境便会变得更加真实。到时候只能靠各位自己去区分,但无论如何,一定坚信自我。”
严觉说完给几人念了清心咒,商量好一些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应对之策。
“……邪祟的本体,是恒久不变之物,只会在幻境中显现。”
在严觉撤掉镇压后,白天一瞬间变为了晚上。
平风早隐约记得自己听谁说过,害怕黑夜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这就开始了?”
“是吧,平风早你记得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一点都不害怕。”希司闲定定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此坐了好一会儿,其它什么多的动静都没有,但气氛却越来越诡异。
平风早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去找邪祟的本体时,希司闲摸了一把头顶,有些不满地看向严觉:“你这破庙怎么还漏水了,我头发都湿了。”
桌上不知何时燃了一根蜡烛,严觉拉过希司闲的手腕看了看,那手心哪里是漏的水,分明的莫名的血液。
“啥玩意儿!”希司闲看清楚后赶忙甩了甩手,“呃,好恶心,沐梵拿纸给我擦一下。”
宋沐梵从袋子里拿出纸递过去,到希司闲手上时就变为一只只五颜六色的飞蛾,带着希司闲手上的血渍朝蜡烛扑去。
平风早抓住一只放到蜡烛上点燃,那奇怪的飞蛾便化成了点点荧光消散。
“假的。”平风早安抚几人,“不合常理的事物不要害怕,是幻觉。”
这话说得容易,当看到一只大毛蜘蛛从段千悠的眼眶里爬出来后,宋沐梵都觉得眼睛痒了。
那蜘蛛爬出来,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小蜘蛛,段千悠捂着口鼻,眼泪止不住的流:“老大呜呜……呜呜呜……老大救命啊!”
希司闲忍着恶心把她脸上的蜘蛛拍到地下,然而那蜘蛛就跟无穷无尽一般,从她的脸上爬到地下,再爬到众人身上。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是幻觉,平风早还是被蜘蛛在身上爬的感觉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千悠不要害怕,你越怕这蜘蛛越多。”平风早干脆坐过去捂住了她的双眼,轻拍她的背让她放松,并且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还想着张其淼?”她问。
“没有啊老大,我……呕……我想他干啥啊……呕!”
“真没有?你不记挂帮里的武器库了?”
段千悠突然止住了反射性的呕吐,抓着平风早的手,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