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发起烧来,平风早翻出一些退烧药,打算等会儿情况不见好就给他喂下去。
段千游他们也没回来。
平风早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许是自己刚才睡觉着凉了。
真是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她捶了捶脑袋,走到厨房去热中午剩的饭菜。
火苗跳动,在她的眼里逐渐变为一个个长了手脚的小人,三五个一群,从灶台里蹦出来,围着她转圈。
真是见鬼了。
平风早伸手捉住了一个火焰小人,就听见它一声惨叫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在指尖。
“……”
她又进幻境了?
平风早警觉起来,毕竟路今稚如今就住在隔壁,他要是想搞事估计都不用出门。
但似乎只是她眼花,那些小人一个接一个的不见。
她转身去拿柴火,又看见了那些小人。
它们抱着细细的树枝,吱吱呀呀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越来越多。
她又回到了那片水域。
水从小腹漫上来,淹没到了她的胸口,脖颈。
水域之上,是同样无边火焰,璀璨至极。
她沉了下去。
火焰落入水中,化为金橙色的琉璃,照亮了她的脸庞。
她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近在眼前,却好像怎么也无法触及。
恍惚中她骤然惊醒,再睁眼时厨房已经燃起了大半,浓浓的黑烟刺鼻。
她摸索到水缸边,朝门口泼水。
希司闲还在前面屋子里,她得出去把他带去安全的地方,找人来灭火。
但是一缸水浇到燃着的柴火上竟然收效甚微,她被困住了。
真是什么倒霉事都往一块凑,她也是头痛得昏了热个饭菜都能把厨房烧了。
下次还是让严觉把柴火放到后院吧,她想。
火焰和浓烟以及几乎无法去好好思考的脑袋将她定在了原地。
她好像仍然被困在那片水域下。
她无法呼吸。
不知多久后,脑后的钝痛唤醒了她。
“平小姐,你醒了。”
“路今稚。”
“很好,还认得我,没有被呛傻。”
平风早连眨眼都觉得累,也就没有多的表情搭理他。
“希司闲呢?”
“你刚死里逃生,不先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吗?”
“希司闲呢?”
“活着。”
“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
“我家里人呢?”
“你真的不先谢谢我?”
“谢谢。可以回答我了吗。”
“他们活着。”
平风早知道“活着”这两个字里面还包含了别的什么,她闭上眼睛不再看路今稚。
她身上酸痛,没有力气,躺在路今稚家里。
路今稚把她扶着坐起来,慢悠悠地端了碗参汤,拿勺子喂到她嘴边,“这是参汤,喝点就有力气起床了,没毒,不烫。”
平风早张嘴,是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微甜。
“晚上我回家就看见你家那边冒烟了,就赶紧过去察看,那时候后院都烧起来,也没个人发现。”
路今稚边喂边说,平风早也没有制止他。
“好在我及时把你弄出来,只是手臂有些灼伤泛红,养几天就能好。但是你吸入太多黑烟,这就马虎不得,要静心要很久,不然会变傻。”
“那个什么希司闲呢,他……”
路今稚见他的停顿成功引起平风早投来目光,便接着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最好不要喂他解石。”
“这场火,恐怕就是因为你给他喂了解石引起的。”
他放下还剩点参汤的碗,拿帕子给她小心地擦了擦嘴角,“灵摆里通常会掺一点解石用来在邪祟的幻境中探查它们的本体,同时也更吸引邪祟。你给他喂了解石,他便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载体。”
“他是灯芯,零散的邪祟是灯油,等到一个时机,便会燃起,周围的人也会被波及。”
路今稚看着她,“我相信你不会是马马虎虎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人,在起火之前,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状?”
“灯芯……希司闲……”
难怪他那时候烧得那么厉害!
平风早一时激动,咳了几声,脑袋还是嗡嗡作响。
“自己都这样了还这么关心别人呢?”路今稚笑道,“我虽然看不惯他,但担心你觉得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就顺手也救了他。不过他毕竟……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平风早顺了顺气,问道:“那千游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