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头顶只能到他下巴尖儿,杨厂一手就把他抡了出去。
要说这警察,还是马克报警叫来的。
小蒋到了不一会儿,警察拿来了马克被抢当天做的报警记录和笔录。
警察翻着那一沓破破烂烂的记录,指着给大家看,说当时报警时,马克说丢的是原件。
马克不信的拿过来翻看,都是奥罗米亚语,小蒋樊诚也无法核实。
马克突然不狂躁了,安静了,呆呆的坐到了旁边,不定时的露出个笑容。
小蒋想当和事佬,就说丢就丢了,不管怎么丢的,现在补吧。大家才算回到主题上来,唯独杨厂,拿起安全帽往外走,留下一句‘只要还是这个清关代理,我就不会签任何字’。
这下悬了,杨厂是公司法人,老蒋这个董事不在,他就是钢管厂的天。这句话,深深提醒了小蒋。
次日,小蒋又去首都办理各种手续,但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
巨大的冲力将小蒋推向前方又甩了回来,车翻在一旁,冒着烟。
阿克力路先爬出来,不得不佩服本地人的身体素质。
小蒋晕乎乎的被卡在后座上,他看到阿克力路跑开,想叫又叫不出声,他努力使自己恢复清晰意识,身体使不上劲儿,看东西也还是重影。
而此时,跑开的阿克力路回来了,拿回一个胳膊粗的木棍,他用木棍杠杆起压在小蒋身上的座位,将小蒋拖了出来。
高速上慢慢有了围观的人,有人上前协助,阿克力路像疯狗一样挥舞着棍子将他们吓开,然后背起小蒋往回走,走了十几分钟,被后面的警察追上送去了医院。
还好,都是外伤没啥大碍,只是有些脑震荡,可能会晕乎一段时间。
樊诚骂阿克力路傻:“跑啥跑,就算要跑也要往医院跑,乱跑没用。”
阿克力路却哭了,说:“我就想回铸造厂。”
老蒋死于车祸,小蒋今天也遭遇了车祸,樊诚知道阿克力路心里的怕。
小蒋住了院,杨厂也住院了,只是小蒋车祸也就住了一天就出院了,杨厂说他被马克打的气的,住进医院就不出来了。
樊诚拿着一些需要他签字的资料跑到医院找到他,他紧闭双眼躺床上,挂着水,硬是一声不应。
当晚,大雨。马克浑身淋湿的跑到铸造厂找到小蒋,他听说小蒋出了车祸。
他站在小蒋门口,说:“设备早到了港口,我是按着杨厂的指示让设备商发货的,但是货到了我做完了清关,杨厂迟迟不肯签字盖章确认让我上交最终资料,我磨了他一周才得到公章。后又说没钱让我等,我催了他好多次,我实在走投无路了,不能让费用不断增加,我提出要见您,向您说明情况,杨厂说他安排,又拖了我一周,还是不安排。付工和我之前在钢结构的合作中很愉快,他帮我找到了您。那天,你们走后,杨厂说有钱了,让我把资料都带过去,他检查后就可以付关税,所以我才把资料都给了他,我真的都给了他。”
他看了看小蒋,雨落在铁皮屋顶上,很嘈杂,都不知道小蒋听进去了多少,但还是接着说,仿佛不说就快憋死了:“老蒋总给我机会我很珍惜的,因为我机会太少了。”
马克走前,小蒋给他找了一把伞,他没要,说反正都淋透了。
这几天还有件事,就是之前四达钢铁借给钢管厂的钱到期了,让还,不还,利息可是不等人的。
连这个月的工钱都不知道怎么发尼,哪还有钱还。
老蒋也是,给了杨厂法人的身份,却没给他单独的银行权限,这取钱,必须得有老蒋的签名才行。
杨厂曾说:“用人不宜疑人不用,你防我这防我那,现在看,亏了自己不是。”
小蒋出院后再去首都,一到公证大厅,翻出护照:糟,护照竟被撕成了两半。
这下,没有了证件,那是什么手续也没法做了。
这消息立马传遍了工业城。
阿克力路纳闷的很,这护照怎么就会被撕烂尼?回来就放保险柜,出去也一直随身带着的,怎么就会被撕烂呀?他都有点佩服这些人的能力了,觉得他们是不是会隔空取物。
这护照怎么烂的?
小蒋自己撕烂的呗。
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小蒋不能正常完成继承手续;无非就是要拖死你,拖到你无力支撑,无钱支付;无非就是这样就能得到钢管厂。
小蒋实在是不想再有其他事出来,干脆就这样吧,让大家都清闲几天。
果真,一听此护照消息,王老板就从国内飞了过来,对小蒋车祸那是一阵嘘寒问暖,却绝口不提催促他们还钱的事。
还是随他而来的李总提了一句‘还钱利息’之事,王老板一听正经起来:“有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但你也别计较,他们都是下面的人,就是看合同办事而已,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一会儿就跟他们说。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