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措手不及,又惊又懵,看着南桥熟练地收拾着碗筷,擦桌子,洗碗刷锅,我想过去插手帮帮忙,可我的厨房太窄了,我好怕自己在里面会一不小心撞到这个大男孩。
撞人倒是不怕,撞他了,显得我好似故意在吃人家男孩子的豆腐。
我心虚又慌张,站在客厅里,望着他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真恨不得大声对他说:求你了,你快走吧。
“妈妈,你的手机亮了,有人找你了。”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拿着我的手机走到我身边。
我接过我女儿递过来的手机,发现是虹姐在微信上连着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
“我很会用人啊,怎么又让我儿子过去伺候你们了?”
“你到底对南桥说了什么,他怎么三天两头惦记去你家。上次也是他主动提出要去你家看你和孩子。”
“你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对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动了歪心思呢?”
“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会是这种人……”
“这些天你在我店里装清高,得罪多少客人了,我以为你真是多高洁的一个人呢,想不到你惦记的是我儿子。”
“我儿子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殷勤过,你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他?”
“你放过我儿子吧,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这样的脏女人,只会毁了他。”
诸如这些微信内容,全是虹姐一条一条给我发过来的。
看完这些信息,我气得胸口痛。
原来虹姐也一样,没有真正瞧得起过我,她也认为,我卑贱,我穷苦,所以我就该是肮脏不堪的……
而她的那些热情那些诚恳,十之八九都是演出来的。我越发怀疑她承诺只要我好好跟着她干活儿,她会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多半也是“空头支票”。
我盯着微信里这些内容,越看越气,再联想到两天前鬼军官说的关于我卖命帮虹姐一单挣一箱十斤的金条,而虹姐却只给我几千块的事,愈发怒发冲冠,气得想吐血。
如果说虹姐是个道行高深的老江湖,那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是她儿子异常的行为让她一时情绪失控,在我这里破了功。
如果不是他儿子三番两次无故对我献殷勤,让这个女人心生猜忌,忍无可忍与我撕破了脸,我还不知道她要在我面前装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我从未完全信任过虹姐,可眼下她的这一波操作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丁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教你。”就在我愤懑不已时,南桥走到我身旁,轻声对我说道,“我这几天连续梦见我外婆了,梦境特别诡异……”
他说着,忽然看出来我情绪不对,遂停了下来。
而此刻,愤怒已经让我亲自推倒了心底日夜供奉的那一尊佛。
我要报复虹姐,哪怕报复她的行为犹如“以卵击石”,我也要设法给她一记重拳。
“丁老师,你怎么了?”南桥看着我的脸,忧虑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最近太劳累,身体一直没恢复好。有些头痛。”我看着南桥的眼睛,看着他纯善的目光,瞬间又打消了利用他报复虹姐的念头。
“很痛吗?要不我下楼去药店给你买止疼药啊?”南桥信以为真,望着我担心地询问道。
“我不爱喝药,我睡一觉就能好起来。我要休息了,你回家去吧。”我试图催促南桥离开。
南桥并无打算走的意思,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望着我说:“你也喝杰克丹尼啊,我也不爱喝药,平时头痛的时候,习惯在家喝点酒,你要不喝点酒试试能不能缓解头痛?”
“这是我前男友喝剩下的杰克丹尼,不是我喝的酒。”我看着南桥娴熟地倒酒的模样,疲惫地拒绝道,“我不喝,别给我倒。”
“喝点儿吧……就当陪陪我。”南桥将酒递给了我。
“我只陪你喝一小杯,然后你就回家去。好不好?”我无奈地看着南桥问道。
“好,我喝完就回去。”南桥自斟自饮,对我回道。
喝下第一口威士忌的时候,我只觉得这酒比普通的白酒辣嗓子,一口下去就上头,可我还要强装淡定,努力做到面无表情。
我发现南桥是真会喝威士忌,他端起小酒杯,一杯酒下肚,还面不改色。
“我干杯,你随意。”南桥自己续了一杯酒,对我敬道。说完,他一仰脖,又干了一小杯威士忌。
几杯酒下肚,南桥的话匣子打开了……
南桥伤感地说道:“我感觉我妈妈并不爱我,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留守儿童,最爱我的人是我外婆,可惜她已经离开了人世。最近我梦见外婆的魂魄来找我,她告诉我,说在老家看见我妈妈了,她想让妈妈多陪陪她,妈妈说要回城里挣钱,外婆难过得直流眼泪。”
本来想安慰南桥说她妈妈不是不爱他,是为了给他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