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恨得咬牙切齿,一边脱着脚上的细跟高跟鞋,拿着鞋跟砸向自己的儿子,一边愤怒地骂道:“你放不放开她?!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这个逆子!”
说着虹姐竟前后将自己的两只高跟鞋砸向了南桥的脑袋,可倔强的南桥,竟丝毫不躲闪。
高跟鞋的细跟将南桥的脑门直接砸破了,一股鲜血从他脑门上的伤口里一涌而出。
尽管这样,南桥好似用浑身的力量将我紧固在他怀里,任凭她母亲怎样拉扯他的胳膊,他都不肯做丝毫的妥协。
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犟,还真是天生一家人。
虹姐在门口处大吵大闹的,引来了隔壁邻居,邻居大姐开门走到我家门口,诧异地望着我们叹道:“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吵吵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
“要你管?!”虹姐狠狠地白了一眼邻居大姐,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说完,虹姐松开了他儿子的胳膊,气冲冲地进屋直往厨房里走去。
没想到,脾气火爆的虹姐,直接从我家厨房里扛出了菜刀。
此刻我只庆幸我女儿夜里睡觉睡得沉,不然看见这画面,不得吓尿裤子。
“你放开她不?!你信不信我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管你了!”虹姐咬牙说着,满眼恨意地瞟了我一眼,转而悲痛愤懑地看着南桥,将菜刀的刀口对着她自己的脖子。
眼看着锋利的刀口已经嵌入了一点进虹姐的脖子里,有鲜血从刀口溢出。
要知道虹姐的命可是我和师父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你疯了啊?!还不放开我?!”我恐慌地看着南桥喊道。
南桥终于松开了双手,他也不抬手擦一下脑门上伤口里溢出的血迹,直是用泪眼看着他母亲说:“你除了会用死来威胁我控制我,就再别无他法了吗?”
我躲到一边,远远地坐在沙发上,茫然无措地看着这对“冤家母子”。
此刻我才明白,之前我所看见的关于虹姐和南桥的“母慈子孝”的那些画面,都只是他们在外人面前演的戏罢了。
“你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你才多大?她比你妈妈也就小十岁,你知道吗?你赶紧跟我回家!”虹姐拿着菜刀指着南桥骂道,“你这兔崽子,你做这些是想气死我吗?!”
看着这对母子,母亲脖子上一抹血迹,儿子脑门上一抹血迹,二人对视着,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南桥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面不改色,冷声回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气急了就‘以死相逼’的作态,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给了我很不好的示范?你用这种过激的行为一次次胁迫我听你的话,虽然你每次都得逞了,但是在我心里,你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妈妈。”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没想到你是一点也不领情。”虹姐幽怨地看着南桥哭道。
“收起你这副嘴脸吧,妈妈。我早就看够了。你总是说什么都为了我,你在我上初中的那三年,三天两头把你从酒吧认识的不同男人带回家过夜,你们甚至喝醉了连房门都不知道关,你做的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难道也是为了我吗?你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妈妈。”南桥哭着哽咽道。
虹姐红着眼眶瞥了我一眼,转而难过地看着南桥低声哄道:“好,是妈妈不对,我们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受够了你的那一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以死要挟我。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像你一样,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用你逼迫我的方式去威胁你,你会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料定我不会舍得看着你死,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怕死的。”南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虹姐回道。
虹姐好似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对儿子的心理已经造成了创伤,也听懂了南桥的言外之意,她将手中的菜刀放在了客厅的桌上,然后走到南桥身前,流着泪踮起脚来,伸手去擦南桥脑门上的血迹。
为了哄儿子回家,虹姐不惜承诺道:“走吧,跟妈妈回家,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南桥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虹姐问道,“那我现在可以提要求吗?”
虹姐犹豫了片刻,对南桥说道:“妈妈直说吧,只要你不是要求妈妈同意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其他任何事,妈妈都答应你,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妈妈也要拼命想办法摘给你。”
“人家压根就没想和我在一起,不然你现在才到,早就来不及了。刚才,你没来之前,她已经拒绝我好几回了……”南桥满目清冷,望着虹姐说,“她说了,要我先上大学,毕业以后有了工作或者事业,她再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我知道,她是在骗我。”
说着,南桥偏过脸,用极度悲伤的眼神看了看我。
听着他说这些话,我突然有些心痛,想不到他都看穿了我的谎言,是我低估了这个大男孩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