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听完这些,他站在原地怔了许久,回过神来,便着急忙慌地说要回去休息一下,由于走得太过匆忙,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上。
文元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赵野面前,发觉他难得竟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赵捕头,你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赵野回过神来,反手拍开那只手,猛地一起身,朝靠墙的那张空床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顺势一屁股往后坐了下去。
“哎呦喂!”
这一下摔得可真狠,文元直接连眼泪都疼出来了。
他咬着牙扶着腰想起身,起不来,只好一点点往床边挪,嘴里不禁嘤嘤出声,低声恨恨道:“不是人,真不是人啊……”
——
日上三竿,烈阳当空。
关月臣这个着急出去找大夫的,路上竟是碰见了自己来时的马车,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就是当时遇上那几个匪徒抵给他们的马车。
驾车的人也在瞬间认出了他,立刻满脸堆笑的从车上跳下来,一边走一边抽出手中弯刀,随手挽了个剑花,吓得关月臣赶忙勒住缰绳。
“小少爷,这么快就要打道回府啦?你的那几个好朋友呢,把你丢下跑了?”
关月臣本就对驾车不熟,突然被人堵在路上,一时间都忘了要调头,愣是等到人已经走到了车旁才回神。
“东西不是都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阴魂不散呢!”
他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站在车旁那人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跨步上来,右手把他使劲一推,左手顺势拽住了缰绳。
正如赵野所料,这三人既是收了钱偷摸给雪姻下毒之人,也是间接让孟汀中毒失明的人。
三人路上碰见了关月臣,丝毫没想到剩下的几个人竟然将他们所有兄弟全都收拾干净了,一进门还没闹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回头就挨了几闷棍倒地不起了。
等到再醒来,自己也跟兄弟们一样,手脚都被绑得整整齐齐,嘴也塞上了布条。
一堆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人仔细嗅了嗅,突然皱起眉头,往地上看去:地面是潮湿的,不知面上覆盖了什么,总之那一片正在散发不太好闻且熟悉的腥味。
关月臣推门出来,简单收拾好了东西,随后下楼。
方才他们已经短暂的商量过了,回河清县同样是几百里的路程,继续往下走也一样。孟汀的状况好多了,泛紫的嘴唇也在慢慢恢复本色,看起来症状是有减轻。
他问过了几人,除了文元说了句不知道以外,另外两人都装作没听见,并未回答。
所以他也不知道孟大侠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太着急的话,想来多半是没事。
关月臣带着行李下楼,到马车里放好又折回客栈,文元没人扶,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扶着腰下来。
他赶紧上去帮忙,顺带扭头看了眼楼上,低声道:“你觉不觉得现在气氛好像有点怪啊?”
不止是气氛,还有他们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变了。
可是为什么呢?
关月臣误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找来大夫的缘故,几人陆续上车后,趁着天色尚早即刻出发。
如果这接下来的一路不出什么事,多半就能到镇上了,到时找多少个大夫都不成问题,反正他有钱。
隔壁车厢里,孟汀躺在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雪姻蹲在他身边,目光一寸寸游走在他脸上,最后持久的落在眼睫上,停留许久,然后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孟汀这副虚弱的样子她见过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十一年前,他趴在雪地里,大半张脸都是红肿的,胖乎乎的手用力抠住山匪的靴子,嘴里喃喃的,像是在说着什么,眼睛却是闭上的。
第二次是几个月前,圣地外面十多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分明都已经浑身是伤了,但脸上却是笑着的,戏谑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挑衅,让那些人出手更加狠厉。
第三次是现在,他中了毒,眼睛瞧不见了,人也陷入昏睡中。其实严格说起来跟前两次也没什么区别,但雪姻偏偏有种感觉,她觉得这一次不一样了。
孟汀好像真的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一个人怎么一直睡觉呢?一直睡下去的话,谁还会给她讲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她垂首看向自己已经包扎完好的手掌,心里只期盼着她的血多少能起一点效果,能拖一刻也是好的,她已经给用了烟柳给花寒发去信号了,他会看到,也一定很快就会赶来。
花寒跟他一样,什么都知道,如果花寒在这里,那他一定还有救,就像前两次一样,哪次不是受了重伤被救回来的?
只要花寒尽快跟他们汇合就好了。
车外,赵野回头瞄了一眼,正好风起,吹开了半边门帘,正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