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了。
市集是最容易碰见莲族人的地方，也是这无名山中少有的热闹，加之最近灯会就要拉开帷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撞见哪家的族人。
花寒闹不明白那几人为何要跟来，但他一心挂念雪姻，只想着快点回圣地，找到那本书就好了，等到时候解了毒，他再把这些人送走就是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跟在他们后面的并非原来几人。
——
进了圣地，已是深夜，月挂云上。
花寒背了一路，早已汗流浃背，安置好雪姻以后，他指着关月臣：“去厨房烧点热水来。”
关月臣正想问厨房在哪，文元上来便扯他往门口走：“少爷少爷，你还是别上赶着讨骂了。”
这一路花寒对他们的脸色，可谓是冷到冰点，文元别的不会，察言观色算是第一名，知道人家不喜欢他们，尤其对那个孟汀态度最差。
他拉着自家少爷在院里找了一圈，终于摸到了后院，找到厨房。
生火嘛，他们两人都不会，但总归是主仆，文元抽了几根柴火塞进土灶下面，主动包揽了生火烧水的活。
关月臣端来墙角的木凳坐下，两手捧脸，若有所思：“白天咱们经过半山腰的时候，你听见没？”
回想几个时辰以前。
一行人走到半山腰，那里挤满了人，很是热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与街上的商贩别无二样。
他素来喜欢看热闹，忽然听见有人闲聊，说到了什么花灯节，一时好奇，就多停留了一会。
那人还说：“圣女的生死劫十年一次，族长设下结界护了她十年，前不久结界被毁，会不会就是因为生死劫快到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圣女这都二十有一了，说不定第二次劫数已经顺利躲过去了呢？结界被毁指不定就是替她挡了呀？”
“那可是生死劫，哪有这么简单就能躲开的，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关月臣记得很清楚，孟汀叫过雪姻“圣女大人”，虽然只有一次，但他正好听见了。
他看向灶台旁边忙活得焦头烂额的文元，忍不住问道：“你说，这次她中毒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生死劫啊？”
文元一心琢磨生火，没怎么听：“啊？”
关月臣叹了口气：“没事，你快生火吧。”
屋里，花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着实不想将雪姻交给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看护，他总觉得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细心的，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但现在他必须要到阁楼去找那本书，眼下唯一可以解毒的法子，或许就在那里面，雪姻现在昏迷不醒，身边又不能没人照料，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孟汀身上，语气满是不情愿：“你守着阿姻，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我就在阁楼。”
孟汀点头：“好。”
赵野拦住将要出门的花寒：“那我呢？”
谁都有活干，偏偏他没有，这也有点太区别对待了吧？
花寒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请自便。”
赵野讪讪收回手，回头看了眼孟汀那边，还是跟着花寒走了出去。
他不知这人为何这么讨厌自己，对孟汀的态度都比对他的好，他想了想，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周到，所以一定是这人性格孤僻，对谁都这么警惕。
对，人家是平等的瞧不上所有人，绝对不是针对他一人。
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正欲坐下，忽然听到院子外边隐约传来动静，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瞬间联想到了督察使手底下那帮人。
难不成他们都跟到这来了？
赵野不动声色上了屋檐，尽可能放轻声音出了院子。
今夜月光时而隐在云层里，他看不清周围的动静，只能凭着耳朵和本能去感受。
不知为何，方才那股诡异的感觉消失了，他觉得是自己这几天忙于赶路，精神过于紧张了。
一个旋身稳稳落地，赵野又走回门口坐下，忽地睡意上头，他想睡，但眼睛一闭又想起了花寒叮嘱过他们，要躲着点族人，特别是族长。
不能睡……
万一睡过去以后，那什么族长带着族人进了院子怎么办？
赵野闭了眼就没再睁开过，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直到在梦里听见了一连串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迅速接近。
他听见有人在悄声说话，还听见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不小心踩进泥水的声音。
即便在梦里，他也意识到了：有人正在暗中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