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桌上烛台往前一推:“拿出去扔了。”
花寒应了声好,端着烛台出去,他没有拿去扔掉,反而带到自己屋里,对着烛火仔细查看,并未看出这烛台有什么异常,心中更是疑惑。
木烟对着窗外吹出一声瞭哨,不一会,夜空中飞来一只个头很小的白鸟,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她卷好字条,放进了白鸟脚边的竹筒里。
天刚蒙蒙亮,鸟叫声便将睡梦中的木烟吵醒。
她取出新的字条,翻开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有力的小字:亲自来拿。
见此,她一点点撕碎了这张字条,再看向窗外时,睡意全无。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关家门前,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方才接到字条的木烟。
中年发福的男人已经等在门边,见着木烟,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木姑娘,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当初,就是这个男人找到了乐坊,一曲千金便是从那一晚开始的。
起初她以为那只是个错把乐坊当花楼的有钱人,没曾想,那人大把砸钱之后,在坊主的苦求下,她去见了那人一面。
但那天来的人,却是另外一个。
该说是老熟人么?
那人是关月臣,而到乐坊砸钱捧她的中年男人则是管家何随,他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背后听人吩咐而已。
故而严格说来,捧她的人,应是关月臣才对。
他们的来往便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无名山那晚,我断了手,报了仇,失去了此生最好的朋友。”
听说文元死在了无名山中,他赶回去救人时,正好山中一声剧烈震荡,再一抬头,便是亲眼目睹了文元躺下的那块地方迅速塌陷,即便后来他也曾派了很多人去找,依旧了无音讯。
那个从小跟他一起玩到大的文元,断了腿,生着病,最后死在山中,尸骨无存。
要他怎么能不恨!
关月臣恨孟汀,也恨她,恨他毫不犹豫砍下父亲的头颅,恨她没有将他们之间的旧仇早点告诉自己,原本他是可以补偿的,也能让这件事得到一个最好的结局。
偏偏他们什么都知道,就只是瞒着他一个人而已。
既然孟汀死了,那余下的恨就只能交由活着的人来偿还。
木烟当时已经没有风摇,武功和内力也随之消失,关月臣只是轻叩了两下桌面,外面便有人推门而入,当着她的面,将一个竹篾罐子打开。
那是关月臣多方打听,花了两年时间用莲族蛊虫养出的毒物,与她体内的毒相生相克,有了这毒,她就要永远听命于他。
而她咬破了手指,不顾他挣扎,就要按进他的眼睛时,伤痕累累的花寒被带到她面前,让她别无选择。
每三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可缓解毒性发作,以往都是以白鸟传送,偏偏今日却让她亲自前来。
木烟知道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跟着何随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关月臣就坐在树荫下,那里放了一张石桌,面上摆了几盘下酒菜,玉瓷酒盏放在一旁,他回头看她,微微一笑。
花寒也想跟过去,却被何随伸手拦住:“主子说话,咱们远远看着就好。”
木烟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什么事?”
这三年,她没少帮他办事,比如前些日子要她去陪什么高官喝酒,她颇费了一番心思,几乎酒灌给那人,把人喝倒了才得以离开。
就连入宫献乐一事,也都是听命于他,是为拉近与各宫嫔妃之间的关系。
凡是对他仕途有益的事,明面上他两袖清风,与百姓同苦同乐,暗里无论大事小事,偏喜欢让她去解决。
关月臣端起酒杯,依旧是笑:“无事就不能坐下一起喝杯酒,谈谈心了?”
“你不怕我也给你下毒?”
“黄泉路上,倘若有你陪我,死也瞑目。”
木烟面色一沉:“好啊,谈心?可以。先给解药。”
关月臣垂眸看向面前的酒杯,倒上一杯,递了过去:“你先喝。”
向来都是如此,与他谈条件,总像是重拳打在棉花上。
她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略有些惊讶:他竟是把解药都融在酒里了。
关月臣看了眼院门那边:“他的解药,等你事成之后再给。”
木烟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善变,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
关月臣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至眼前,边转边看:“我听说,边塞的镇北大将军近日凯旋归来了?”
木烟心中一动。
“他三番两次找去乐坊,是为了见你?”
“不是。”
那个人想见的是雪姻,并非是她。
“是么?我以为那乐坊也就你,还算上得了台面,那位将军打仗厉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