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长虎并非你所杀?”
其实关月臣也能猜到这一点,他知道即便是木烟动的手,也绝不会选择毒杀这样的法子,比起下毒,她更擅长一刀毙命,如果当初不是拉了花寒垫背,恐怕他早就死在了这人刀下。
木烟笑而不语,静静看着他,眼神中一如既往充满了寒意。
屋里静了许久,关月臣松了口气,给她夹去一段鱼肉:“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木烟没动筷,冷声问道:“我发现了你的密室,你不怕我下次再去一把火烧了那里?”
“那里面放了解药的配方,烧了也好,花寒死了,你就自由了。”
木烟冷笑:“他若是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关月臣又给她夹菜:“来,这个也不错。”
下一瞬,木烟抬手掀翻了面前的碗筷,拂袖而去。
关月臣静静地盯着地上的碎片和饭菜,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僵了片刻,一咬牙也摔了出去。
“何随!”
何随匆忙进屋,听他吩咐:“派去盯着陈柳那边的人召回,我会在那边等着。”
何随应了声是,遂又匆忙离开。
关月臣既是摔了筷子,索性也没心情继续吃饭,起身走到屋外走廊,楼下琴乐升起,歌舞环绕,来往男女老少皆有,热闹非凡。
他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两道熟悉身影,那是刚刚砸了碗离去的木烟,还有贴身护在左右的花寒。
乍一看,两人的背影倒像是一对才子佳人,唯有那张丑陋的脸与之毫不相配。
关月臣目光一动,看向台上屏风后的琴师,不知为何,竟是将那人逐渐看成了木烟的模样。
三年前,他就是这么发现她的。
而那时如现在一般,她身边来去那么多人,却只有一个花寒始终相伴。
——
刑罚司里人心惶惶,到处肃杀熏药清理各处,几日看下来却又并未有毒发迹象,这才放下心来,无需惶恐度日。
陈柳倒是坦荡:“这毒确实厉害,沾身必死,那么多上等医师都解不了毒,若是中了,倒不如吃好喝好过好余下这几日,也不算白来人间走一遭。”
故而这几日,唯他还有闲心继续琢磨毒杀一案的细节,有一点他迟迟想不出结论,那便是如此罕见的毒,凶手分明可以用在刑罚司的人身上,但凶手直到行刑都没有再犯下凶案。
并且这几日关月臣也怪得很,先是接到百姓告发凶手,抓捕后审讯动用私刑将人打得奄奄一息,种种手段,怎么看都不像他之前的作风。
所以他才一直觉得案子奇怪,这属下也怪,还有那位镇北大将军也是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琴师而已,听说是从西域而来,难不成这西域就是指的边塞?
陈柳心中霎时清明,难怪那将军会以命做担保,原来……这私底下竟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门外传来声音:“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
进来的是陈柳的心腹。
他道:“大人,那些暗卫已经全部撤离了。”
陈柳笑了笑,点头道:“继续盯着,本官倒想看看,那些到底是谁的人。”
男人应声离开。
陈柳走到桌案边上,拿起笔,沾了沾砚台里快要干涸的墨汁,随便扯了张黄纸铺上,在纸上草草写下几个名字。
——关月臣、孟汀、木烟、花寒。
这几人之间,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至于这之间究竟是何种关联,于目前来看,暂且无从得知。
——
鸣金乐坊到了晚上,一片祥和宁静,偶有琴声婉转清扬,却不扰人清梦,只催人清心。
木烟坐在桌边,冲门口招招手:“你进来。”
花寒进了屋,转身将门关上,回身正好对上木烟视线,他皱眉,柔声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木烟不答反问:“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此言一出,花寒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阿姻,你想听什么?”
他说完才想起来,她说过的,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但他却也没有解释,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双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偷偷攥紧了衣角。
“你说呢?”
打从吴霜那里回来之后,木烟就一直想问,因为她从吴霜那儿听说了一件事,正是半夜有人偷摸进了库房,没多久她就被当成嫌犯抓到了牢里。
那间医馆的位置不算很偏,但上门的客人却少,一来是因为这家的医师着实青涩,长得青涩,医术也青涩,来过一次以后很多人也就不来了,二来是这附近住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轻易不会上门,除非已经病入膏肓。
所以能在半夜翻进医馆,还能准确无误找到库房位置,并且具备开锁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