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往里一送。
千钧一发之际,木烟松开了软剑,剑身一旦失去了这股力道,便如同软绵绵的腰带一般垂落。
落下的一瞬,木烟猛地拔出软剑,往后踉跄了几步,那是愤怒惊恐下强行压低的喊声:“你疯了!”
伤口不算太深,却在不断渗出鲜血,她的手有些抖,软剑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也不知道,回过神来,她便看见孟汀站在原地冲她温柔一笑。
“……没疯。”
木烟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在孟汀眼里,木烟对他有恨,拿刀刺了他,都在暗暗告诉他一件事:木烟就是雪姻。
因为只有雪姻才会这么恨他,也只有她,不会轻易对谁下杀手。
看着雪姻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改头换面伪装成另一个人。
他摇头,往前一步:“不怕。”
因为他更怕回到五年前找不到她的时候。
“再有下次,我真的会杀了你。”
孟汀笑:“好啊,我等你。”
花寒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时,孟汀翻窗离开,丝毫没被人察觉。
一进门,他看见木烟坐在桌边,正在用干净的布巾擦拭软剑,并未发现什么异状。
他是想问刚才进门前好像听到了屋里有人在跟她说话,但他的视线在窗台那停了一瞬,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叫她木烟先放下手里的事出去吃饭。
这顿早饭,两人各自怀揣着别的心思,吃的很不是滋味。
饭后,李月升带着请帖进了院子,他鼻子一闻就知道这主仆二人似乎是吵了架,只是明面上没表现出来让他这外人看。
李月升不动声色,清楚花寒是个什么性子,也不同他多说,只将上头派过来的请帖交到他手:“最近这几日外头都在传些有的没的,你跟你主子说说,这次的宴会非同一般,最好还是去一趟。”
那请帖是宫里发出来的,与其说是邀约,更不如说是传召,她们这样的琴师,自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若你不想去,我就帮你回绝了。”
花寒说着就要往外走,木烟叫他回来,细心收好了,那可是九公主的宴会,即便是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不敢贸然驳了她的面子,她一介琴师又算得了什么。
自然是要去的,还需好好准备了再去。
毕竟要去的人里面,多的是她不想见的人。
——
玉景宫。
这宴会其实是春时出的主意。
“若是以公主出面办一场宴会,恐怕那些人趋之若鹜都来不及呢,又怎会轻易拒绝。再者说,这样一来,即便是有人不愿意,不想来,也会看在公主的面上,不敢不来的。”
宋音一听,觉得倒也是这么个理。
于是宴会的事就全权交给春时去办,几日下来,请帖都发放完毕,竟是真如她所说,这些人里头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胆敢回绝。
如此,宋音便真在宴会上见到了孟汀。
隔着好几桌人,赵野便扬手冲她挥了挥手,算是招呼。
而一旁的孟汀一如既往,对她是爱答不理,权当她不存在似的。
那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台子一动不动,宋音倒是不知,他何时对琴曲这么感兴趣了?
赵野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低声道:“九公主盯着你呢,别太过了啊,小心惹祸上身。”
孟汀低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而坐在台上拨动琴弦的琴师,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一眼,一时失察,竟是错弹了一道音,好在座下都不是什么精通乐理之人,没有一人听出了端倪。
可花寒听出来了,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攥紧。
座下同样接到了请帖的,还有刑罚司的人。
春时考虑周到,连他们也都发去了请帖,她告诉宋音,唯有这样,才能不让人轻易察觉目的所在。
方才听出错音的不止是花寒。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春时贴近宋音耳边说:“孟将军似乎并非只是单相思。”
赵野找准机会,夺走了他的酒杯:“九公主可看着你呢,还喝?你不知道什么叫酒后吐真言啊,小心一会被人逮了,到时把什么都招了。”
孟汀这几年喝了不少,每次打了胜仗都要跟弟兄们庆祝好些天,边塞流寇于他来说并不可怕,他就是真的喝醉了也能以一敌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就让你别去别去,你还不信邪吧,真被人捅一刀又伤心得要死要活,要我说呀,你就是活该!”
话说到这,赵野已经连带酒壶都抱在了自己怀里:“这些都归我了,要喝你去九公主那桌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