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让人察觉。
关月臣就此成为了他的傀儡,三年来所做的一切,私底下大多都是花寒授意,虽然不清楚目的所在,但有求之下,他亦不敢轻易反抗。
花寒要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她。
不想报仇,不想继续上一代的恩怨,却要被人逼着走上这条不归路,没有尽头,停止与否全凭他人做主。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是个开始,身处局中的两人皆是身不由己。
回过神来,陈柳已经站起身,正欲离开。
临走前,头也不回地说:“本官还会继续调查,倘若你愿意说出幕后之人,本官可以保你,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做。”
牢门重新锁上,关月臣缓缓放下茶杯,杯上缺了一角,杯里的茶也凉透了,他盯着那茶看了许久,良久仰头望向高墙上的窗口,那是牢房里唯一的光亮。
现在这个时辰,何随应该已经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了,这样一来,他也能放心离开。
阳光照亮一束微尘,闪烁的星点浮动空中,他渐渐出神,眼前莫名浮现出五年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白衣拂过,帷帽的轻纱被风吹起一角,银铃声自遥远天际传来,穿过暗无天日的牢房,传入他耳中。
——
李月升着急忙慌跑进院里时,木烟正好带着花寒打算上街,为不久后的离开提前做些准备,自己亲力亲为才知道有哪些东西有没有置办齐全,因为这一走,或许往后再无机会回来。
“姑奶奶!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为何那刑罚司的陈大人老是指名点姓要找你?”
李月升当这个坊主真是头发都要愁光了,见两人面面相觑,像是完全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更是上火。
刑罚司里头的那都是什么人呐,能是好说话的么?他不敢继续耽误,忙催促道:“行了行了,别让陈大人等急了,快些随我来吧!”
木烟倒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会来,不过人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见一下的,只是原本的出行计划就要往后推了,她将钱袋摸出来递给花寒:“要不你先去逛,有什么想买的都买上。”
花寒没接:“我等你。”
木烟想到了以前花寒在街上被人欺负的事,他脸上的疤痕总是会吓到一些路人,那些人曾经指着他鼻子骂,他也不还口,由着人家骂。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一起去比较稳妥,便把钱袋收了回去:“好。”
李月升圆满完成任务,门一关上,他同门边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收起了那份该死的好奇心,快步下楼。
屋里两人相对而坐,陈柳看她这副打扮与平日不同,没穿着一身红衣的时候,他倒有些不太习惯。
“本官已经核实过那些案宗,旧案的人证物证时隔太久,寻不到半点踪迹了,不过别的都已是证据确凿,他也并未否认。”
木烟听完没什么表情,陈柳继续说:“不过本官以为,他背后应该还有个人,一直都在暗中指使他做这些事,至于那人是谁,他不愿说。”
木烟嗤笑一声:“奴家只听闻刑罚司陈大人为人正直,两袖清风,倒是没想到竟也会如此护短。”
抬眼对上陈柳探究的目光,她说:“背后有人?暗中指使?真是笑话!”
陈柳只知关鸿倾杀了她的家人,关月臣又以仆人性命要挟威胁她做事,光是前一个,就足以让人下决心复仇,但他派人查过,发现她身份成谜,从前种种竟是一点都查不到。
并且他也曾注意到木烟对身边仆人的态度,似乎并不像一位普通的下人,还有那脸上的疤痕,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几日太多事情摆在他眼前,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麻,突然一丝念头闪过,他紧紧抓住,忙道:“对了,关月臣手下有个叫何随的,曾是关家管家,你可知此人下落?”
木烟摇头,她甚至连何随已经带着关夫人逃走的事都不知道。
“那你平日私下是如何与他联络的?”
木烟走到窗边,抬手放至唇边,对着窗外发出一声瞭哨,外面静了许久,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动静。
团子似的白鸟落在木烟掌心,她看见竹筒里已经放了新的信笺,趁着陈柳察觉之前,悄然收进了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