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多谢你。”
“你谢我什么?”
“多谢你,救了她。之前答应的事,我会做到,请你往后照顾好她,别再让她受伤。”
花寒定定地看着他:“她的伤,哪一处不是因为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提醒我?放心吧孟将军,无需你来提醒,我自会照顾好她,只要你别再出现就好。”
两人的谈话隐隐溅出火星,扎苏和齐娥珠站在不远处看着,听得一头雾水。
趁着两人还在说话,齐娥珠收回视线,趁机进了不远处的营帐,走近床边她才发现,木烟其实是醒着的。
因为她刚才进来时,只看见木烟侧身面朝门口,床边只有一盏烛,视线朦胧间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转念一想,或许也是因为木烟难得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除了睡觉,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但木烟就这么睁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帘,扎苏钻了进来,齐娥珠瞧见木烟的眼睫飞快眨了几下,像是刚刚回神。
“木烟,你没事吧?”
木烟一动不动:“我怎么了?”
齐娥珠说:“木烟,‘古莲族’‘声声蛊’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些都是刚才在营帐里,军医捡起地上那本书,突然眼睛都直了,嘴里不断念叨着:古莲族、声声蛊。
木烟眨了眨眼:“是什么?”
齐娥珠叹气:“我也不知,但你之所以会一直觉得肚子饿,好像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
“是么,”木烟翻了个身,两手枕在脑后,“那我现在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饿了?”
其实也并非是不觉得饿,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某处角落,有什么东西正在伺机而动,让她忍不住想要立刻动身起来,找点事情来做,随便什么都好,总之不能闲着。
一刻也不能闲着。
似乎只要闲下来,就会回到刚才那种一望无际的空虚中去。
齐娥珠回头看了眼扎苏,用口型无声问道:木烟好像又开始了。
扎苏直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刚坐下,木烟翻身坐起,死死地盯着一处角落,扎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觉她是在看放在角落的一把古琴。
“你要干什么?”
她觉得木烟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木烟僵硬扭头看她,咧嘴一笑:“我想弹琴。”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
忽然听见琴声,花寒猛地回头,因为弹琴之人所弹奏的,正是古琴续命的一曲。
难道说,她全都想起来了?
眸光中闪过一丝窃喜,花寒懒得再同眼前人多费唇舌,转身便走。孟汀瞧见他方才的表情,觉出了几分异常,此时是深夜,军营中会拨弄弦乐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雪姻,他一时间竟想不起任何人。
转眼间,营帐里便堆满了人。
木烟只弹到这里,后面的曲子她记不起来了,看见孟汀进来,欢喜转瞬即逝,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气愤道:“你敢绑我?”
众人一愣,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好几个时辰以前的事。然而这一愣,木烟已经快步上前,扑在了孟汀身上,两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孟汀被她抓的措手不及,连连后退,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孟汀试图解释:“我不是……”
木烟已经拽着人往外走,孟汀两手就这么僵在空中,被迫跟着她到了外面。
夜深,不少官兵都已睡下,这动静不小,眨眼间引来了几个巡逻的官兵上前,孟汀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任由木烟将自己拉着往外走。
约莫走了数百米,是彻底将所有人和声音都甩在了远处,孟汀看着她,月光照进她眼眸,盈盈闪烁。
“他们没有跟来。”
木烟松手,回头看了一眼落在远处的火光,确实是够远了。
孟汀低头理了理衣服,头也不抬的说:“怎么?难道你不是故意为了避开他们,特意拉我过来的吗?”
“对,”木烟说,“你信我吗?”
她说这话时,神情严肃,与平日不同。
孟汀点头:“嗯。”
其实,木烟自己也说不上来刚才是怎么了,真要说,那就得从之前昏过去以后做的那个梦说起。
之前一直都看不清脸的两个男人,这一次她全都看清了,正是孟汀和花寒。
孟汀暂且不谈,梦里的他少年模样,正同她嬉皮笑脸;可花寒却冷着一张脸,那脸与现在截然不同,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也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然而上一瞬花寒还是着急的劝她回去,下一瞬便冷脸夺走了她手腕上一串银铃。
铃铛不响,但脱手的一瞬间,木烟突然觉得胸闷气短,急火攻心,微一躬身,喉咙深处涌出大口鲜血,再抬眼时,花寒的眼神犹如一记冰冷彻骨的长刃,贯穿了她的心间。
即便是在梦里,她同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