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选第二轮筛选的是姿仪步态,五人一组,走半百步,而后转身再走半百步。
此时金陵守备府换岗已毕,不便立刻撤退。朱桢宁只得与萧瑛继续潜伏,待到日暮天暗之时再伺机混入。
朱桢宁目光无所着落,就看着一群花蝴蝶一样的女子,在演武场上飘来荡去。
只扫一眼,一位艳光四射,姿容逸群的姑娘,顷刻之间就攫住了他的眼眸。
令阿蝉光彩夺目的,远不止仙姿玉貌。别的秀女,要么羞手羞脚,低眉顺眼。要么规行矩步,死板脸面。要么故作大方,进退失度。总归失之自然,缺乏韵味。
而她举止舒徐,眉慵眼挑,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隐隐的骄矜与不屑,偏偏寸步不乱,风姿楚楚。
让朱桢宁无端生出一种荒谬的幻视,眼下天地肃色,乾坤庄穆,而那姑娘转身间,丰神绰约,雍容雅步,好似九龙四凤冠,深青地翟衣已然上身,大有母仪天下之态。
见朱桢宁还不是死盯着美人看,萧瑛啧啧摇头,都是饮食男女,谁又真能免俗呢?
他朝朱桢宁一抬下巴,语气凉凉地道:“若非咱太子爷犯了事,那丫头说不定就是太子妃了。可惜了、可惜了,白白便宜了恭王。”
阿蝉不由抬头,看向西南角,心下不由冷嗤:若还是太子选妃,言五爷根本不会派她来。
见美人蓦然侧脸过来,虽说看不见自己,但朱桢宁兀地脸热心慌,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愫。
郁积在胸的不平之气,夹杂着怒火几欲喷薄,又怕她窥见一身落魄,渐羞、渐惭、渐垂眸。
他的拳头不由越攥越紧,“砰”一声用力捶在屋顶的垂脊上,瓦屑四溅,化成灰簌簌落下来。
朱桢宁呼吸渐重,眸中凶光凛冽,从牙缝里咬出三个气音,“他不配!”
阿蝉笑了,似乎听到了后槽牙咯吱咯吱的磨砺声,心中莫名安定下来。
她不要嫁给恭王做嫔妾。
因为他不配!
她笑意未收,忽然被人捏住下颌,扳正了脸。
“她就是云鸦想要的女人?”
那人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居高临下地斜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