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你们从电车下来行走在街头,正当你欲言又止时,伊佐那忽然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某些特殊能力。”
你们第一次重逢时,你许诺会将与咒灵相关的秘密告知他。
如今,也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刻。
你将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深一口气,并不意外他能察觉出这与特殊能力有关,毕竟当时他点破时,便已经发觉出种种不合理的异样。
“在我们的世界里,存在一种叫做咒灵的怪物,它们从普通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却不被人们所听闻,只有拥有咒术师天资的人才能看见它们的存在。他们拥有着与咒灵相似的能力以及天赋,而我便是其中一员。”
你将世界的真相缓缓告知他,望见黑川伊佐那逐渐变得奇怪的神情,你深知自己说的话语有多令人匪夷所思,宛如一个应该被关进疯人院的精神病患者在自顾自地讲诉自己幻想的世界。
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你沉下心思握住了伊佐那靠近你的那只手,与他十指交扣。
刹那间,黑川伊佐那眼中的世界变化成另一个模样,犹如日月颠倒,海天翻转,存在于你口中的奇幻画面倒映在他眼眸中。
丑陋到难以想象的怪物们满街横行,扭动着它们畸形扭曲的肢体附在人们周围、车沿旁以及川流不息的斑马线上,它们若无旁人地喊着“好累”、“讨厌”等一切与负面情绪有关系的词汇,为这片不堪的人间地狱和音。
车辆从怪物身上碾压而过,仿佛只是穿过空气没有一丝障碍地连人带车从溢出的血色内脏里爬出。司机耷拉着眼皮疲惫驾驶,一个长着美人头的水螅怪物缠绕在他脖子上,正一点点勒紧,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是轻咳了两声,又开了一瓶红牛。
世界骤然变得光怪陆离,扭曲、可怕,仿佛充斥了暗沉的色彩。
深秋的阳光恰到好处,不会热到汗流浃背,也不会冷到被白雪覆盖,只能感受到浅薄的温度。但沐浴在阳光下的伊佐那只感觉浑身透着凉意,如同深处极寒的冰窖中咬紧了牙关。
“你……”他咽了口水,压下胃酸在胃部翻涌的呕吐感,“你便是在这样的世界长大么?”
他想问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但开口的却是这句话吧。他一怔,声线染上了嘶哑,带有紧绷的发干,“如此恶心的世界,你是怎么保持平静地像正常人般生活的。”
他喃喃自语,忍受着耳边喋喋不休的怪物呢喃苦笑,“要是我,早就疯了。”
“别小看人类呀,只要慢慢适应、习惯,就会感觉这只是生活的日常罢了。”难得瞧见伊佐那流露出挫败的神态,你不由嘴角微翘,露出得意神情,轻松愉悦地回答。
你早已习惯了伊佐那所触及的怪物世界,应该说,除却咒灵充斥负面情绪的语言外,每一个生活在人群密集的咒术师都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咒术师稀少的人数导致他们即便疲劳奔波于祓除咒灵,也只是杯水车薪。咒灵依旧层出不穷,如蟑螂般遍布各地,难以磨灭。
“我的天赋能与咒灵、人类进行沟通,就像是现在,我将我的视觉与听觉与你联通在一起,因此你才能感受到我的世界。”你含着笑意晃了晃你们交握的手掌,将自己的术式告诉伊佐那。
他侧脸望向你安然自若的神态,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自己身侧有怪物的痕迹,他下意识转过身回头望去,发现自己腰间挂着一只布满荆棘的黑蛇。
它吐着蛇信子,细长分叉的信尖从荆棘丛生的缝隙中嘘嘘不断地伸出缩回,与伊佐那双目对视。
“你……看得见吧。”
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从它口中吐出,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伊佐那果断跟着不断向他发起警示的直觉松开了与你紧握的手,快速往旁边闪避。
伊佐那原先站着的地方忽然出现一块痕迹,像是凭空出现了隐形的棒球,被投球手朝下砸向地面,不算深,但倘若砸向普通人,必然会造成一定程度伤害。
蛇形怪物的攻击手段不是毒牙,而是霓虹热门运动,然而这种不合常理的滑稽无厘头却难以让他产生可笑的情绪,他扯了扯唇角,手心全是汗渍。与此同时,你也在察觉到那个咒灵对伊佐那的敌意瞬间切断自身与伊佐那的联系,注视咒灵。
“喂,是我在看你。”
你轻声呼唤,将它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它疑惑地歪歪脑袋,很快它放弃了思考,脑袋空空地攻击向你。
咒灵的等级越低,智力越低下。你将咒力附在躯体上进行抵御小咒灵的毛毛细雨似的攻击,然后望向此刻已回归普通人视角的伊佐那歉意道,“咒灵会攻击能看见它们的人,刚才忘记说明了,你没事吧。”
“没事,”伊佐那摇摇头,见过咒灵世界后的他仿佛重新对世界产生了新的认知,他隐隐明白了什么,咬牙坚定地询问你,“刚才攻击我的,是我身上的咒灵吗?”
你能理解他对随身携带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