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说是,那么他便会暴打那个伤害真一郎的人一顿。
今牛若狭倒是清楚其中一些内情,他挑了挑眉,把零部件拖到箱子里放好后问道,“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不算吵架,只是被她提醒了一件事。”真一郎否认,将烟头放进烟灰缸,碾灭火光,有点感慨道,“比起五月,我还真是不称职的大哥呢。”
你打电话告诉夏油阿姨今晚住在佐野家后,便一直在伊佐那居住的楼下等他。你等到了深夜,撑不住睡意靠坐在墙壁浅睡过去,直到轰鸣的机车声浪将你惊醒,伊佐那终于回家了。
双脚被身体压得发麻发软,你扶着墙站起走向伊佐那。
飞机头发型已经被伊佐那抛弃,他散落着略长的头发,梳着长背头停下机车,银发在路灯下格外亮眼,像是冬天尚未降下的初雪。
“伊佐那!”
听见你的声音,他向你望去,惊讶在脸上一闪而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学会了抽烟,烟蒂灰从他指头缝抖落,弹了弹灰烬后,他把烟掐掉扔到了地上。
“怎么了五月,这么晚还过来。”伊佐那牵着你上楼,重新回到屋内。屋内气温较高,一股柔软的暖意扑面而来,你吐出口中的热气,不再有白色薄雾,你望向屋内,映入眼中的是一个价值昂贵的养鱼水箱。
不同于与人类时常互动的猫狗,鱼是一种有距离的生物,冰凉、宁静,与饲主永远隔着一层玻璃,悄无声息地活动。
伊佐那害怕寂寞,又矛盾地不想被靠近,于是他有了养鱼的习惯。
恒温的水箱里游动着几条伊佐那养大的金鱼,它们安静地游动,浑然不察家中多了一位客人。
伊佐那像往常般微笑着望向你,从衣帽架上拿出围巾包裹在你脖子上,“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他以为你大晚上蹲在他家门口是因为有事相求,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桌面,等待你说出目的。
他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你从真一郎那里得知了真相,你根本看不出他被埋在厚重积雪的心。
“伊佐那,你……”
该怎么说,说你知道他和艾玛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说你想安慰他,告诉对方你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然而当你触及对方如镜面般沉稳平静的紫眸后,想说的话语成为一团乱麻哽噎在喉咙处,打成了死结。
到底该不该打破他好不容易保持的平静?
作为哥哥,伊佐那愿意让你知道自己狼狈可怜的一面吗?
“五月?”
你静默太久,伊佐那打破了空气中流淌的寂静,他将温热的手指触及你的眼睑,带下一滴泪痕,他皱起眉眼神有片刻的幽暗。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敌意与怒气,宛如一个普通兄长在担心他乖巧可爱的妹妹被别的臭男生欺负。
即便他已经知道你拥有异于常人的强大能力,即便你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有,怎么可能嘛,”你摆摆手否认,与其说你被欺负,倒不如说你欺负别人的可能性兴许更高。
“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微笑地稍微用力地眨眼,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泪花再一次从眼眶溢出,看起来像是睡眼惺忪时溢出的眼泪。
你的态度确实不像被欺负的模样,伊佐那放下心,松开眉头露出一个温煦的笑
“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放心吧。”他平静道,口吻稀松平常,自始至终在你面前用温和的外表伪装自己。
他没有向你倾诉自身希冀破灭的痛苦迷茫,也没有告诉你他在黑龙的所作所为,刻意地向你隐瞒了一切,独自一人承担。
一个称职的兄长似乎本该这样,稳重、冷静,成为能被弟弟妹妹依赖的存在。
你注视着伊佐那,忽然扑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抱住。“五月?”伊佐那的声音透着疑惑,他没有挣扎,抚着你的头顶顺着发尾抚摸,然后也回拥你。
“没什么哥哥。我的成绩依然没能拿到前十,有点难过而已。”你低声向对方倾吐自己的烦恼,表现得仿佛全然不知。
你宛如在拥抱一只气球,护住其中密密麻麻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