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来的狂风很凉,吹得你手脚冰冷,你用尽咒力奔跑。奇怪的是,你不算多的咒力此刻如源源不断般,持续地支撑你越过路沿的障碍。
看不清眼前的路没关系,只要有一个方向就足够了。
你睁大空洞的眼睛与车辆擦肩而过,耳边只留下急刹车以及急促的喇叭声。
义肢在奔跑中脱落也没关系,你还有其他东西支撑。
过快的速度使义肢被惯力甩向空中,你随手摸到什么长条的东西,用它支撑歪斜的身躯向前,你听见路人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
你一头撞在坚硬的墙上,咒力保护了你前额的同时也让墙壁裂开,屋内的中年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你似乎闯进了别人的家中。
你沿着直线方向再一次撞破玻璃窗,你紧紧护住奶奶,一刻也没有停下,任由细碎尖锐的碎片扎破你的衣服。
你跑得很快,路人的惊呼与行驶的车辆都被你抛在身后,但又感觉时间似乎被放慢了倍速,你在缓慢地奔跑,怎么也到不了目的地。
你的眼睛被狂风刮得生疼,你直直望向前方,看不见奶奶的模样,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视力的丧失令你听觉前所未有的敏锐。
风将奶奶的呓语传递到你的耳边。
“对不起啊五月,朋友送给你的车最后还是被他们烧掉了。”
她不知道你对机车不感兴趣,只是经常见你骑着它出去,因此以为你很珍爱它。
所以她才会匆忙从家中跑出来试图阻拦。
所以她才会被混混袭击。
可她全然忘记,对你而言,没有什么事物比她更为重要。
鼻间嗅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白茫茫的一片映入眼帘,眼睛愈发的疼,你吃力地眨着眼睛,抓住一名从你身边匆匆路过的白衣人影,“医生,我的奶奶……”
“我不是医生。”对方只是恰好穿着白色衣服,他打断你的话语,转身离开。
你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发红肿胀的眼睛与空荡荡的左腿让你看上去如同在逃难,像一个行乞的人。
显然,你也是一名需要进行医治的患者,但四周抱着文件夹匆忙行走的工作人员都忙得看不见你们,上级传达的消息让所有医生拧紧神经,惊恐与紧张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插手做其余事情。
“医生,我的奶奶重伤了,请您……”
你再一次抓住另一位白色衣服的人,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歉意地打断你,“抱歉,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你赶紧去其他医院吧,或许还有救。”
“没有时间,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停顿一下,含糊其辞道,“反正就是没有时间,现在医疗资源紧张,能动手的医生现在都没有空暇,你赶紧把她带走吧。”
为什么没有时间?
他们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救奶奶?
什么叫,赶紧把她带走?
对方的声音如同漩涡在你耳边转呀转,拖着你混乱的思绪旋转下沉,难以挣脱。
你冷得不断发抖,紧紧握住奶奶的手想要汲取对方的温暖,可一路袭来的冷风吹散了奶奶身体的暖意,她的手比你还冷。
你在那一刻萌发的对医生的憎恨在下一秒被打散,你听见了夏油妈妈的声音传来。
夏油妈妈与一群同等高资历的同僚从走廊另一头匆忙经过,她看见了你和奄奄一息的奶奶,脸色顿时苍白,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你娇小的身躯是如何抱起比你高一个头的奶奶,奶□□后的血渍淋湿你半边肩膀,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五月?你和奶奶怎么了!”
你猛然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此刻的你已经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你大声喊了句,“阿姨,奶奶她受伤了。”随后便是一阵哽咽,如悬崖下的人终于找到了绳索。
在你看不见的视角中,夏油妈妈果断向你们的方向走来,却被同僚拉住手臂,是那位拒绝你的医生。
对方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伤势报告表催促夏油妈妈赶紧去手术室,别让那些人等待。
夏油妈妈断然拒绝,耳边是她们的争执声。
“那是我婆婆和家里的孩子,你让我放着她们不管去手术室?!”
“但现在谁能重要得过手术室里的那位?你没看见涩谷所有的警医资源全都在为他服务吗!”
女人停顿了下,好心告诫道,“你大好前途,不要得罪权贵,让你家人赶紧去别处的医院吧。”
“呵,一个人真的需要这么多医疗资源吗?不过是上层在强行挪用资源。”夏油妈妈撕破了那层同僚间心知肚明的真相,咧开嘴冷笑道,“更何况,你我都清楚我们即便过去,也不过是白忙一场。”
夏油妈妈的话语令同事沉默片刻,半响,对方才开口道,“你这样临阵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