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自顾自道：“小冬小时候，是很乖的。他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就想着多疼他一点，要什么都给，闯什么祸都护着。我想着，孩子还小，我总能帮他担着。可等我发现他已经长大了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听话了。”
乔奢费轻叹一声：“师父，您别难过，我会照顾您的。”
老人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不了，不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对他严格，对他凶狠，都只是想将他引回正道，可惜……”
闻昭突然开口：“叔叔，我还是觉得，不管是什么关系，即便是父母子女之间，也要好好沟通。你对他不满，希望他走正道，做什么事，都应该坦然告诉他，而不是利用一个无辜的人，将本属于小冬的疼爱给小乔，可并不特别真心。吊着这一边，又伤了那一边，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伤了两个人。”
她目光清明冷静，并不因为彼此间的感情惆怅，也没有多余的愤怒，然而她的语气却并不算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显然很不满他拿乔奢费做挡箭牌的行为。
老人无声闭上眼，苍老的面容上，每一条岁月的沟壑都在诉说着疲惫与懊悔：“……对不起。”
警察说，小冬是因为带人堵住安娜和闻昭意图不轨，中间碰到了妖兽人才出事的。安娜习惯性带录音笔，他在儿子最后的几句话中明白，如果没有妖兽人，乔奢费恐怕就要遭殃。
这让他格外迷茫，失望中甚至透着几分绝望。他知道是自己把孩子宠坏了，他尽力挽救，却已经拉不回偏离轨道的所有一切。
闻昭起身离开，留给师徒俩足够的私人空间。
乔奢费迟疑许久，发现自己也没什么想说的，无奈笑笑，只说了句保重就要告辞。
他推门出去前，隐约听见一声小得难以察觉的呢喃：“我没有想……利用你。”
大概曾经师徒相称的那些天，他也是真心疼爱过这个孩子，可惜终究抵不过血缘。
乔奢费顿了一下，没说话，将门轻轻关上了。
他出门的时候闻昭刚好跟着一个警察走进里面的走廊，带路的警官守在门口，见他想跟过去，伸手拦了一下。
乔奢费一怔，立刻意识到对方是故意支走了闻昭和其他警察，神色警惕起来，后退半步，不动声色道：“警官，您这是……？”
警官笑得更开心了，他歪了歪头，道：“你叫我尹泰就好。”
说话间，他脸上的影子似乎扭曲了一下，透出另一个略显狰狞却足够熟悉的脸，乔奢费一怔，提起的警惕心骤然松散了，刚才生出的那点郁闷伤感也都荡然无存。
“沙宾，竟然是你！”
沙宾嘘了一声，示意他跟自己来。
“这些年，您似乎过得不错，”沙宾带他来到警局的后院，靠在栏杆上笑着问：“那小姑娘是队长的新朋友？还真难得，看起来很机灵。”
乔奢费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新朋友，是女朋友。对了，你怎么会做了警察？”
沙宾：“？？？”
沙宾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吓得人都站直了：“女朋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乔奢费认真点头：“嗯，她也知道我的身份，你不用担心。”
沙宾：“……我也不是担心，这，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他定了定神，道：“我重生后，将军便命军团的战士四处伤人闹事，我不愿意做这种事，就趁机跑了。这个身份是我当时救过的一个被咱们兄弟误伤的人类，人类身体太脆弱，我没能救下他，干脆附身帮他完成剩下的任务。”
沙宾摊手，笑道：“在人类世界待了半年，倒是比在军团里那几百年自在。”
乔奢费笑笑，认真道：“这也很好，恭喜你啊，沙宾。”
沙宾笑着低下头，又问：“对了，这次的妖兽人事件，是哪个兄弟干的？那人类的死状，有点过分，不知道是哪个欠教训的小子忘了自己的身份。”
提及这件事，乔奢费脸上表情淡了许多，良久，才道：“是巴鲁。”
沙宾有些震惊：“巴鲁吗？那小子虽然爱投机取巧，可本性并不应该如此……我还当是哪个赤冥的兄弟被激怒了，做出这种事。”
乔奢费轻笑一声，有些嘲讽：“就算是库忿斯被激怒得失去理智，也不可能做出虐杀这种事。巴鲁这小子，我迟早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沙宾脸色也有些沉，但不止是针对巴鲁：“……不知道将军要他杀那几个人类做什么，但既然涉及你的，嗯，女朋友，很大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乔奢费被他这微妙的停顿逗笑了：“是冲着我来的，别紧张，我和昭昭很好。”
沙宾沉默下来，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他也不是担心乔奢费跟女朋友感情破裂啊？还不是怕路法性情大变，会伤害到乔奢费。
沙宾斟酌措辞，想劝他和自己出去避避风头，就听乔奢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