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中用番茄高汤浇灌,上铺满了大片的蛋花和切片西红柿,间有葱花点缀,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无傩却没了一丁点吃饭的心思,看着贺砚正在解围裙身后的系结,低声请示:“雄主,我来吧。”
贺砚也乐得自在,便慢悠悠地转过身去,任由小虫子的手在自己的腰后轻挑,绳结散落,便低着头让无傩将围裙取下,招呼着:“来吃早饭。”
“是。”无傩低声应下,看似与平常无异,但整只虫的灵魂都仿佛被抽走了。
贺砚挑起无傩的下巴,强迫无傩看向自己,问:“记得第一天跟你说过什么吗?”
无傩四处游移的眼神聚焦,看着贺砚的眼睛划过一丝茫然。
贺砚揉了揉他的脑袋:“老低头会像只丧家犬。“
说完便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吃起了面条,徒留无傩一只虫站在原地呆呆发愣。
“丧家犬?”
无傩的眼底划过一丝嘲意,也学着贺砚的模样动起了筷子。
贺砚的手艺确实不错,比起星际顶级大厨都多呈不让,但无傩吃的却食不知味,机械的咀嚼着,连贺砚吃完了都没发现。
贺砚吃完也不急着收拾,反正洗碗是小虫子的工作,就把碗放回水池,便回到原位撑着脑袋看着小虫子的两腮咀嚼食物的模样。
腮帮子有规律的运动着,倒是意外地可爱,贺砚看着他敛眉垂首的模样,也不再逗他,敲了敲桌子,倏地发声:“你是什么想法?”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但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无傩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缓慢地抬起头,想要分辨贺砚到底是什么意思,迟迟没有回话。
贺砚看着眼前谨慎的小虫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是试探,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如果我说我想呢?”无傩的声音微不可闻,握着筷子的手死死掐进肉里,随后音调骤然拉高,“如果我说我想,你就会让我继续待在军部吗?”
无傩的状态看起来有些激动,绿色的眼睛里骤然迸发一阵亮光,那是怒色。
火似的光一闪而逝,随后再次恢复成毫无波澜的模样,在餐桌边上跪下双手负于身后,垂首:“抱歉,雄主,是我失态了。请雄主责罚。”
贺砚看着明显被刺激到了的小虫子,微微叹息,走到他身前俯视着脊背笔挺的无傩,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蹲下,把他拥进怀里。
“如果你说想,那就去。”
猝不及防的拥抱,猝不及防的承诺,无傩再一次地呆滞在了原地,这一次没有抗拒贺砚的身体触碰,只是抬头望着贺砚的眼睛,仔细地分辨这是否是又一次的玩笑,是否是又一次披上希望面纱的深渊。
可是眼前的雄虫眼睛如同上等的黑曜石,亮的仿佛能灼进自己的心底,能烤化包裹着心脏的那一层厚冰,眼里没有戏谑也没有同情,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己:“只要你想,那就可以。”
喉咙里似乎堵上了铅块,抬头直视着贺砚,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戏谑人生肆无忌惮吊儿郎当的雄虫,无傩这一刻居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信任这个词。
我想要继续我的军部工作,想要继续推翻这令虫作呕的畸形制度,想要让所有的雌虫可以平等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我想。
这是我自十岁那年,一直以来的理想。从未改变,愈发坚定。带着满腔的赤诚,在心窝里越滚越烫,这是我,生的意义。
满心的壮志亟待倾泻,无数的情绪争相向出口涌去,但话到嘴边又被强制压下,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万般思绪最终化为短短两字,“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