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拖得越久张景就越可能发现朱嫣出事。
市民身份是一个验证，城镇中每一年会有执法机器人对全民进行人口普查，没有市民身份的人将会被算作非法入境。
所以才会有人贩卖市民身份，而买市民身份的人也不敢在繁华城区生活，当今城市到处都是大数据，假身份有被识破的可能。
‘韩永丰’就因为一次消费记录，被熟人察出端倪。
所以，这些买家一般都生活在下城区。
鸽子笼小区人口密集，且没有监控，是很好的选择。
低楼层走廊上，一个中年妇女正仔细刷着鞋子，她眼神不太好，整张脸凑在鞋子前，细心清理着污渍。这年头虽然有洗鞋机，可一来不是谁家都有，二来有些鞋金贵的很，得手洗主人才放心。
而中年妇女就是一个洗鞋工，靠手工洗鞋赚钱。
她身体不好，眼神也一般，没法去工厂干活，这洗鞋的活计赚的不多，却也够她养活两个孩子。
洗好一双，她擦擦汗起身，走向晾鞋架，路上突然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母亲的动静引来了大儿子，匆忙扶起母亲，才看到是一个尖石子扎破了她的脚。
“我去拿药。”大儿子慌忙道。
“拿什么药，药不要钱啊，就破了点皮。”中年妇女拉住她，啐了口唾沫往伤口上摸了摸，起身继续工作。
“都出血了，妈，你该换双鞋了，你这鞋底子都磨穿了。”儿子心疼的很。
中年妇女教育道：“补补还能穿，别动不动就想着买新的，大手大脚，时间不早了，去接你妹妹吧。”
儿子见劝说不动，点点头下了楼。
继续工作，脚伤着实疼，妇女拍了拍腿，暗骂自己也变矫情了，想当初在矿里头破了都要继续工作，如今这点伤就喊疼了。
不行，老二要教书本费，今天得把这盆鞋洗完。
“呜呜呜……”不一会儿，大儿子背着妹妹上楼，妹妹在他背上哭得很伤心。
母亲连忙擦擦手上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对她的询问，女儿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在哥哥背上。
儿子犹豫了下道：“他们笑妹妹鞋子是缝的，还弄坏了她的鞋，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儿子手还提着鞋，那是一双用捡来的鞋底和布缝的鞋子，现在缝线断了。妇女心疼的擦了擦女儿的眼角，一咬牙，从兜里拿出一摞零钱：“拿钱带妹妹买双鞋去。”
“妈妈，我不要。”小女孩抬头红着眼道。
母亲摸摸她的头：“乖，你好好学习，别担心钱的事。”
……
就在男孩背着妹妹下楼时，没注意到就在楼梯口，两个人正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陈灵青捏着光脑，明明眼前就是能证明张景罪行的证据，只要他录下视频，抓她做人证，就能让张景永无翻身之日。
可她脚上像拷了枷锁，踏不进走廊一步。
“把她的名字从账本里删掉吧。”陈灵青轻声道。
“可……她，她是……”南宫云想说，她是荒原人。但这和他认知中的荒原人截然不同，按照网上的信息，荒原人都是野蛮残暴，极端危险的人。
南宫云最终还是说不出口，他叹息道：“真的要删掉吗，我们不知道张景卖了多少身份，这个可能是唯一一个也说不定，而且……如果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云此时才想到，张景暴露，也意味着购买市民身份的人会被判刑。
“不会有很多一样的情况。”陈灵青笃定道。
“为什么？”
“因为市民身份很贵。”
这……有什么关联吗，南宫云有些迷惑，但那边陈灵青已经下楼了，他立刻删掉了妇女的名字，紧跟了上去。
“很贵和好坏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别纠结了，快看看下一家在哪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