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边陲小镇。
傍午的太阳照在山林间,炙热浓厚的高温被茂密的树冠挡去了一半。
闻铃月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耳边偶尔响起山林间清脆急促的鸟叫声。
她们传送到离大邑最近的一个阵点,但进入大邑却仍有很长的距离,御剑前行一段路程后,转坐了马车。
薛倚仙掀开车帘,看着绵延向前的林间车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进大邑的第一个镇子。我回家时曾在这个镇子上住过一晚,这镇子偏远,没有客栈,只能去农户家歇息,马车返程也要时间,不能让车夫赶夜路,免得路上遇上妖兽。”
“好。”闻铃月神情慵懒,看着窗外闪过的树。
千年前她曾来过此地,那时候的大邑国,还只是一片物资贫穷,以打猎为生的荒野大地。
马车驶上石板路,停在了村口,二人下车,往村里走去。
虽然是边陲小镇,村镇里的房屋布局井然有序,干净的石板路通往家家户户。
闻铃月察觉周围没有丝毫人气,看向同样疑惑的薛倚仙。
“怎么没人?”
薛倚仙摇了摇头,“之前来的时候都是有人的。”
“进去看看吧。”
镇子不大,二人绕了几圈,发现空无一人,有些屋门都没有紧闭,进去一看,厨房案板都落了灰,锅里烧的菜都已经发霉变黑了。
由于痕迹过于明显,闻铃月当下就发现,应当是饭点的时候,村里的村民突然被人抓走了。
外面的天黑下来,她点燃了屋中的油灯,和薛倚仙坐在板凳上,面面相觑。
“还没到江城,就先遇到这种怪事。”薛倚仙皱着眉头,神色凝重。
“一个村的人都消失了,抓走这些没有修为的凡人能做什么呢……”闻铃月用筷子挑了一下油灯。
气氛沉默之际,屋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抬眼望去,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站在敞开的门口外,探头探脑地望着里面。
闻铃月眼中暗光一闪,手中的筷子咻地一声飞刺出去,扎在了中年男人的脚边,他当即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又急忙跪趴着,嘴里还嚷嚷着求饶。
“别杀我别杀我!我跟你们走!”
薛倚仙率先起身朝外冲去,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人,是个没有修为的村民,收了收脸上冰冷的情绪。
“你是这里的人?村里的人都去哪了?”
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瞪大了吊梢眼,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是魔教的人?”
薛倚仙弯腰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我是仙宗人,你快跟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铃月倚在门边,盯着眼前这个害怕的中年男人。
男人害怕地看了眼后方的闻铃月,见她脸上没有杀意,这才开口:“前不久一群魔教的人来到这,将村民全都绑进了山里,听说都是抓去做苦力,好像是挖什么东西。”
薛倚仙听完,立即看向闻铃月,“魔教,莫非是无相山的人?”
闻铃月挑眉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无相山一个魔教,谁知道呢?”
“魔教的人在哪座山里?”薛倚仙心底忍不住冒出了怒气,这群魔教人居然敢在大邑的土地上奴役百姓。
中年男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惧怕的神情,低声道:“就东边离这十公里外的窝窝山,不过那些魔教人守在山口,设了阵法,我们这些没有仙力的凡人,根本应付不了那些人,要不是我在山里砍柴,不然,唉……两位仙人,你们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这山里路不好走,危险得很。”
薛倚仙看向闻铃月征求她的意见,闻铃月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休息一晚,等天亮再去。”
中年男人畏惧的情绪消散了几分,朝二人说:“这些屋子空了很久,都落了灰,两位不如去我家里休息一晚。”
薛倚仙神情温和了几分,“嗯,也好,那就多谢了。”
夜色中,中年男人在前面带路,闻铃月和薛倚仙跟在他身后,穿过几条小巷,到了一个屋檐下挂着灯笼的小院前。
闻铃月瞄了眼气愤难平的薛倚仙,又看向佝偻的中年男人,沉默不语地跟着他进了住处。
屋内亮起明灯,顿时照亮了整个视野。
闻铃月和薛倚仙坐在四方桌旁,看着中年男人端来了水碗。
“两位喝点水吧。”
薛倚仙端起碗,朝他笑道:“多谢。”说罢,将水一饮而尽。
碗中的水泛着波光,闻铃月也喝了下去。
中年男人叠起水碗,端着出了门,关门前他朝屋中道:“我在隔壁的房间,你们有事就叫我。”
见人离开,薛倚仙起身走到床边,躺在竹编席子上,侧枕着手臂,拍了拍身侧空处的床。
“快来,今天先好好睡一觉,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