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力量在水球中胡乱冲撞想要往外逃脱,闻铃月走到水球前,还未凑近仔细观察,里面游动的蛇妖猛然扭动身子朝她袭来。
闻铃月手中扶光剑乍然出现,后退一步站定后,定睛一看,这人首蛇妖的脸,居然长得与薛倚仙一模一样。
她强忍下心头的不适,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砍下了熟人的头,接在了蛇身上一样。
晃神之间,闻铃月脚下光芒闪动,绞杀阵法陡然出现将她包围,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被刀割般的痛意,闻铃月脸上杀意涌现,扬起扶光一剑将阵法力量横扫四散。
区区绞杀阵,根本困不住她。
此刻皇宫之中,寂静得毫无生气,宫殿被黑夜淹没,仿若沉在水下发不出任何声响。
一把剑插|入地面,湿雾雾的水气飘在半空中,凝在剑身上又变成水珠滑落入地。
翎妃宫殿中,四周寂静,薛倚仙跪坐在大殿之前,她怀中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早已失了气息。她失神地盯着地面,手中不断地将仙力传入怀中的人,试图维持着尸体渐渐流散的热意。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薛倚仙失神的瞳孔骤然紧缩。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薛呈鸢声音温和,却再也抚不平薛倚仙心中的焦躁。
“为什么?”薛倚仙问。
薛呈鸢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跪在地上,抱着翎妃的尸体,唇边扬起了一抹讥笑,没有回答的她的问题。
“你在寿宴上送父皇软甲,是怕我将蛇妖妖元击入父皇体|内,之后要我快走,又是为了让我背罪。倘若我真的走了,不仅会坐实我暗杀父皇的罪名,还会连累母妃一族,我就再也回不了大邑。”薛倚仙自顾自地说着,语气淡然平静。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莽撞冲动,脸上藏不了事的人。”薛呈鸢走到她身边缓缓道,“我以你的名义将那个女人骗去了蛇窟。蛇窟里我已经设下绞杀阵法,加之蛇妖母体的力量,化神之下,必死无疑。”
薛倚仙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她紧紧闭上眼睛,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此事与我母妃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不自觉搂紧怀中的人,眼泪顺着脸庞滚下,仅仅是她离开取药的时间,回宫殿时母妃房间就只剩地上一个被挖开的洞,她顺着洞找去,母妃早已失去了气息。
薛呈鸢嗤笑一声,抬头看向黑色的夜空,声音轻飘,“那些皇兄皇弟,个个蠢笨如猪,居然还想当一国之主,我从小就觉得,以我的聪慧那些蠢货绝不会是我的对手。父皇只有我和你两个女儿,可自从你展露修炼天赋进入慈悲殿,父皇的眼中就只有你了。你小时候跟我开玩笑,说要做神君王,我都当幼儿戏语看,如今你修炼如此神速,说不定,真的不是戏语。”
“你明知道父皇并不是真的看重我!”薛倚仙接受不了这样的借口。
“他不看重你,不信任你,却想着倚靠你,因此对翎妃也另眼相待,可我的母妃却在这些被冷落的日子里渐渐枯萎死去了。”薛呈鸢脸上露出一丝悲伤,随即又转变成兴奋,“说实话,我看见他这么狼狈还挺高兴的,可惜,我需要一个傀儡,毕竟直接杀了他上位,名不正、言不顺。”
听完这些话,薛倚仙心口阵阵闷痛,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所以,你为了权力,视人性命如草芥,让江城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害死我母妃,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也全是假的。”
“倒也不是,你处处把我当不能修炼的凡人照顾,也的确让我动容过。可惜……我最恨别人处处提醒我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薛呈鸢双眼忽地睁大,手中血色妖力涌现,一掌击在了薛倚仙的背上。
一阵剧烈的痛传遍身体,薛倚仙喉咙滚动吐出了一口鲜血,迫不得已将怀中人放在地上,站起身转头时,薛倚仙心口再度被击上一掌,这次,她察觉到自己的神元开始破裂。
“看在这些年你照顾我的份上,就击裂你的神元,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仙力流失变成废人死去,体会一下变成我这样无法修炼之人,是什么感觉。”
薛倚仙神识渐渐消散,身体朝后倒下,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薛呈鸢离去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她们。
城东郊外,雪观音站在洞外,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他脚下不停地来回彳亍。
洞里突然传来阵阵山石倾塌的轰隆声,雪观音蛇瞳紧缩如针,闻铃月还在里面没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提步朝洞里跑去,然而刚跑到洞口,一股仙力冒出来直接将他击飞几米远。
洞口坍塌的最后一刻,闻铃月从洞口冲了出来,感觉到自己撞到什么东西时,站定一看,不远处雪观音正捂着肩膀口吐鲜血。
见他如此虚弱,闻铃月走上前,将抢来的妖元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雪观音吞下妖元愣神地望着她眼中闪着光辉,浑身浴血的模样,心间的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