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元珠。”闻铃月跟着她念出这四个字,停顿的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赤岚媗说:“你是我师尊的客人,我敬你三分,你再无理取闹,我可就要向师尊告状了。”
“你在这装什么良家。”赤岚媗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她,“真把自己当仙门弟子了?”
闻铃月回以同样打量的目光,眼前这个人,明显对她没有善意。
当千年前的人一个个出现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够想起的记忆的时候,她有一种站在悬崖边随时会踩空的不安全感。
赤岚媗见闻铃月不说话,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是别人挡我的路,我会杀了她,可如果是你,我愿意把太上重明让给你。”赤岚媗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勾到了耳后,继续道:“感情,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如此亲密的距离,让闻铃月脸上冷了几分,她运起仙力毫不迟疑地朝赤岚媗胸口击去,将赤岚媗逼退了几米远。
最烦这种打哑谜的人,她可不吃这一套。
闻铃月转身离去,心中郁闷难解,千头万绪缠绕,愈发令她暴躁难安。她没有回挽月宫,而是朝着宣云峰后山走去。后山寂静无人,草木繁盛,她想,或许能从这其中获得一些平静以安抚内心。
顺着后山小路走去,闻铃月走到中途,发现路旁草丛里冒出了几朵巨大的、金灿灿的葵花,不知是哪个弟子种在这的。
离后山瀑布石潭越近,她不禁想起了分别已久的池雪。当初是池雪带着她找到了扶光剑,不知道池雪现在又在何处,过得又如何。
听到瀑布水声时,闻铃月脚下顿住了,她隐约听见藏在水声之中的交谈声。
这大中午的,谁会来到这儿?闻铃月隐藏气息,走近瀑布,她躲在树木后,看见瀑布石潭前放着一张红檀茶案,两个男人坐在靠椅上悠闲地品茶赏景。
是她的师尊和元仪景。
闻铃月瞳孔骤缩,心下如鼓擂,她知道这两人必定认识,可如今却在这偷偷相见,还一派融融氛围。一个仙门世子和一个魔教护法在一起,怎么也不应该是如此交好的画面。
一些失色的记忆不断在她脑海冒出,她强行摁下了那些令人心惊的想法,她盯着太上重明和元仪景,听着他们之间交谈。
元仪景手中端着玉色茶杯,看着水潭里游动的毛毛小鱼,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波动,语气平静:“你偷偷跑出来,若被族内长老知晓,恐怕这约定也就不作数了。”
太上重明抬眸,神色淡然地望着他说:“兄长不告状,长老们自然不会知道。”
元仪景闻言,眼中出现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赤岚媗?”
“赤氏后辈夺权之争正热,她不会在这停留太久。”
元仪景朝太上重明凑近了几分,温言笑道:“如今你虽是她的师尊,但说起来,你还是得唤她一声长嫂,你为她做的这些,为兄先替她向你说声谢谢了。”
“前生的婚事,今生可作不得数。兄长为她道谢,她估计也是不愿意的。”太上重明凤眼微眯,颇有些较劲不服之意在里面。
元仪景浅笑一声,坐回身子,抿了口杯中茶,盯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道:“你这茶,喝得愈发有品了。”
林间小道,闻铃月飞快地奔走着,风在她耳边呼呼刮着,掩盖了周围的叶动鸟鸣声。
原本就乱的心情,如今更加乱上加乱。
如果是别人算计了她的家人好友,抢走了她的东西,她接近那些人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报仇和夺回自己的东西。
这俩人隐忍不发,按兵不动,难不成是想出奇制胜?若被他们知晓自己已经拿回元珠,恐怕到时候连皮都不剩。
闻铃月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深刻,她就是这样双标的人。
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仙门大会正式开启这天,众仙门齐聚宣云峰开启守擂挑战赛,低级宗门可挑战九大宗取而代之。若能进入九大宗,世间出现的天材地宝,就能率先夺取。
宣云峰峰顶,石梯相连顺延而上,攀附上悬空在峰顶的空中石岛,岛四周无数凸起的石柱成为了仙门观赛的平台。沿着一层层降低的石柱往下看去,岛中有一个巨大的石擂台,擂台两侧分别放着红边金面的擂鼓。此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九大宗互相制衡,免得一家独大也是好的。”
“不过是维护九宗地位的一种手段罢了,除了不动山,这百年来还有哪些宗门位列九宗?不如改名叫九宗大会好了。”
两个仙门弟子嘀咕着从薛倚仙身边走过,薛倚仙听见这话,心里想着要是这俩人是慈悲殿的弟子就不会这么想了,都是立场在作祟。
薛倚仙带着参赛的弟子站在离擂台最近的一处观台上,她四处瞧了瞧,发现闻铃月居然还没来,她急忙传了一道符送往了挽月宫。
挽月宫里,闻铃月还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