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夜流西不见了之后,东冥和长影很快冲进鬼宅。
没落多年的白府,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朝气,到处死寂沉沉,要比玄机阁当初停尸的奠堂还要寒气渗人。
为避免外人闯入,小道士设置了很少机关,这些年也是一直无往不利。
可惜这次碰到了东冥,有他打头阵,落后的长影有一种长驱直入的酸爽:“就这,还敢故弄玄虚害人?”
东冥没空跟他解释,待他们闯入正堂,迎面遇上匆匆赶来拦截的小道士,东冥只交代一句“拦住他”,而后就急匆匆往内里奔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长影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知道东冥的花花肠子比他多,在紧急关头,他还是愿意听从吩咐的。
只待东冥一声令下,长影赫然化作白虎巨兽,拦住小道士追逐东冥的脚步,“居然敢糊弄你爷爷,我今日就让你知道阎王殿的门,到底朝哪面开!”
话毕,两人紧紧颤抖在一处,打得难舍难分。
……
作为阎王爷,东冥本就对鬼魂尸体等有着绝对的感知力,加之他与夜流西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纠葛,于是进入白家内堂的他,很快就锁定夜流西所在的位置。
他一刻不停歇地穿越层层机关阻碍,来到白家后宅的一处密室。
果不其然,幽暗密室里,和他预想的一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阵已准备妥当,已被小道士驱动运转。
只见中间青石砖打造的圆形祭台上,躺在一位娃娃脸、鹅黄衣裙的年轻女子,了无生气,但眼珠还在眼皮之下不停转动,蛾眉紧促,似乎睡梦中并不恬静。
而此前红叶镇上丢失的三男一女,并夜流西,正按照东西南北中的地理位置,分布排放在那小姑娘周遭。
那三男一女自然已去世多时,东冥不去理会,大步奔向夜流西身侧。担忧地握住她双手,还是热乎的,“流西,你醒醒,快醒醒!”
她下意识呢喃“东冥,是你吗?”,似乎能听到外界的动静。
可任凭东冥怎么呼唤,夜流西都无法从睡梦中醒来。
蹉跎下去不是办法,东冥立即转移注意力,打量着这间密室,寻找破解五行之局的办法。
密室是由青石砖打造,在昏暗火把照射下,可以看见四面墙壁并房顶都画着五行阵法的八卦图。
这些阵法图的末尾都延伸出来一根长而粗的铁链子,中间缩着夜流西等五人的石台,而末端则尽数归于中间的那座圆形祭台上。
顺着铁链子,东冥渐渐发觉一个很重要的阵法设置。
那就是夜流西等五人作为祭品,手中都捧着一颗鸡蛋大的红色血珠,血珠黯淡无光。
唯独中间那小女孩说中的那颗鹅蛋大的血珠子,发出锃亮鬼魅的光,里面似乎装着如棉花絮般缥缈的幻想。
寻常人瞧不清,但东冥并非寻常人,一眼就察觉——
那是夜流西的魂魄,正在与小女孩的展开殊死搏斗!
……
“不是我在你体内,而是你在我身体里。”
黑暗之中,有一道微亮的光,可以让夜流西看清小姑娘的神情,仍是笑眯眯的,但眼底的狠毒昭然若揭。
“这便是你和小道士合计的还魂术?”
结合之前从红叶镇百姓那里了解到的,加上小姑娘的记忆,夜流西略略一想,就能猜中他们的计谋,“以五行阵法诱捕来金木水火土属性的魂魄,一一来喂养给你,壮大你的魂魄,直至达到再生的强大。”
“你倒是个聪明的,并非空有一张皮囊。”小姑娘也打量着夜流西,“也比那些人有胆识,不怕不叫,反而一想就透。可惜你遇上我们,否则日后定也是个富贵的命。”
“多谢夸奖。”夜流西淡淡一笑:“你想复活的目的是什么呢?和外面那小道士长相厮守,还是替白家少奶奶继续守着白家……或者说这座鬼宅。”
说到最后,她残酷地点明了白府如今的多事之秋。
“自然是两者兼得。”小姑娘信誓旦旦:“只要等到我生还,白府定然会光彩如初。”
“可是白家的人,不是回不来了吗?”
“胡说八道!”
夜流西轻飘飘一句,却一刀子捅在小姑娘的伤疤上,她急了:“但我可以去找少奶奶和小少爷的转世!”
“找到又如何?”夜流西仍是不以为然:“白家少奶奶那么菩萨心肠的一个人,若是得知你已双手沾满鲜血,她会接纳你么?”
“会的!一定会的——”
被接连刺激,无助、惭愧、遗憾、悔恨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小姑娘的心腔,翻涌的浪潮无法平复,迅速转化为怒火中烧。
“我要杀了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女人!这样,这样少奶奶就不会知道我做的错事了……”
她脸上笑眯眯的神色,赫然化作鬼畜赤目,黑色长发张牙舞爪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