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是谁的人,可是她知道一件事,“那些黑衣人,那个领头的,砸断她腿的那个人,左脚上有个刺青,我在倒下的时候看见了。”
“刺青?还记得是什么形状吗?”在脚踝上的刺青,倒是方便查看。
“我后来查了很多图片,那个形状很特别也很复杂,不过后来找到了,他脚上纹的那个叫霸下,是龙生九子之一,龙与龟交合,生下的就是霸下,也叫龙龟,很多石碑下都有一只大乌龟驸载,这大乌龟就是霸下。”宁无忧打开手机相册,给邱池看以前找的图片。
“这个形状倒是特别。”要是有机会,可以问问王雄军,这样形状的纹身,见过的都应当印象深刻。
宁无忧眼神透过邱池,没有聚焦,一层水雾,邱池拍了拍她的背,“宁宁,不是你的错。”
宁无忧摇了摇头,眼泪也随之滑落。
“你知道寸溪华走之前去见了师傅一面,说的是什么吗?”
“寸溪华和师傅说,和我一起走,离开这个月溪,做个自由,干净的人。可是师傅拒绝了。”
邱池帮她抹去眼泪,等她继续说下去。
“师傅说,宁无忧这个小祖宗还在呢,我在多陪陪她,等她找了男朋友,我替他把把关,撑撑场子,不然她背后没有人,我怕她被人欺负。等她嫁人了,我再去和你这个老东西作伴也不迟。”
宁无忧哭的越来越凶,“要不是因为我,师傅就和寸溪华一起走了,也就不会出事,要不是因为我去了茶园,师傅也不会因为我拖后腿出事......”
宁无忧的情绪再也受不住,强烈的自责压着她,快要让她喘不上气。
“你知道吗,师傅他替那些匠人,绣娘,茶农感到不值,这些人一辈子可能就做这一件事,可她们的心血,却只是山庄用来帮助那些人的工具。妈妈一辈子都在刺绣,眼睛都废了,身体也不好。可是她要是知道自己得意的作品,是洗钱的工具,她该有多绝望。我的那些艺术展,我甚至分不清谁是真的喜欢我的作品,还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还有把我养大的绣娘,她们都去的早,都是过劳,眼睛不好,身体也不好,都很早就走了,可是她们的心血,只是工具。宁无意哥哥的妈妈,明明就死的那么冤,可是没有人替她说话,山庄得罪不起客人,所以就要亲人孩子来承受那些痛苦。”
宁无意的妈妈?邱池眉头紧锁,那是抚养宁无忧长大的其中一位绣娘,她的死,还另有隐情吗?
“邱池,我知道了这些后,我没办法回山庄,我做不到,我无法面对任何人,我也是那些肮脏事情的受益人啊,从小衣食无忧,住着大房子,用着最好的东西,都是这样换来的,我有什么资格把自己置身事外啊。”
“我对不起师傅,出了事我整夜整夜睡不了觉。一直在做噩梦,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绣娘的脸,师傅的脸.....”宁无忧的思维开始混乱,说话也语无伦次,她累了,哭得双眼红肿,声音沙哑,邱池没有打断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憋了这么久,说出来,哭出来是好事。
宁无忧哭着睡着了,睡着了还在流眼泪,擦了又流,邱止把她抱到床上,合着衣给她盖了个薄被,去浴室取了毛巾用温水弄湿,替她擦去脸上的累痕,脖子上的汗。
擦完后正要起身,宁无忧紧紧抓着他的手,身体发抖,邱池只能将毛巾放到床头柜,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拍着她安抚。
宁无忧睡着了,可他却清醒得很,他突然明白了宁无忧的犹豫,不想告诉他这些事,知道了,确实不快乐,还涉及他的亲姑姑邱黎,可是,不管如何,还是知道的好,总不能稀里糊涂一辈子。
邱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大头和以往一样起床先找邱池汇合,麻溜输入密码进来走到床边后,还没有开口就被吓了回去。
好家伙,池哥搂着嫂子睡觉呢,这还好都穿着衣服,不然被他见了,池哥准挖了他眼睛。
大头没有出声,邱池还是被门这一开一关给弄醒,手被宁无忧压的发麻,他小心抽出来甩了甩,掏出手机给大头发信息:“你叫着兄弟几个今儿先看着,我这边处理完过去。”
大头秒回:“放心老大,你只管安心哄嫂子。”
邱池先去浴室洗漱,完了换了身衣服,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牛奶,给宁无忧备上,等她醒了牛奶也恢复室温了。
然后拿出宁无忧手机,替她给师姐发消息:师姐,我晚些再去开会,不用等我。
免得一个组的人找不着人,白担心,到处找。
做完一系列事后,邱池还想去看看那俩货那边有没有王雄军新消息进来,宁无忧却醒了。
眼睛发肿,突然睁开眼看见光就疼得捂住眼,邱池关了吊灯,打开了床头灯,光线缓和了许多,邱池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先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别着急,替你和你同学们打过招呼了。”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