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意侵袭而来,在听见心里朝阳声音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提起来,刻进骨子里成了本能的敏锐让她迅速锁定了那个举止异样的男人。
那种死亡将至的预感无比强烈,她想要逃。
那边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狰狞一笑,五官都扭曲得十分恐怖。沈菁看到他冲过来,右手从包里渐渐伸出来,带出一截银白,光面反射出冰冷的光。
然而下一秒,意识久违的空洞了下,脚步有微不可见的停顿,两人擦肩而过时,掌长的刀刃尽数没入她的身体。
意识恢复过来,却让她清醒地感知到后面的每一刀,以及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男人让人毛骨悚然的偏执之色。
四周的惊叫和手机里最后传来的呼喊都变成轰轰隆隆的嘈杂。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触觉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刀很冷,非常冷,但血从伤口流出来的时候,又觉得热热的。
朝阳在喊她的名字,但她逐渐听不清了。意识随着刀刃的进出模糊,然后被剥夺,像是耗光了电量的机器,无力跌地。
沈菁已经知道了,她要死了,想要逃离的本能却不受控制,她视线寻觅着,却只能在那阵阴森悚然的笑声里彻底消逝。
男人笑得猖狂,握着滴血的刀在人群的惊慌尖叫和逃窜中随机挑选目标后追上去,在大家还深陷恐惧的短短几分钟内接连几个柔弱的无力反抗的年轻女性倒地。
这场惨案中的受害者是不幸的,可朝阳死死盯着已经空无一物的虚空,内心依旧波涛起伏,不知是因为那个阻拦者,还是因为它滞后的反应,哪怕就算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提醒。
可是,沈菁死了,明明刚才还在聊着结婚,那么幸福。
林岚慌乱到言语有些错乱的询问声从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传来,但一片混乱中,人群四处逃散,沈菁安静地倒在血泊里。
人人自危,无暇也无力顾及他人。
朝阳清晰地看到沈菁的伤口,看到地上的血在蔓延,还有她微合着的眼里没完全褪去的欣喜和死亡光临得措手不及的恨意。
它见过了三次沈菁的死亡,这一次,它想看看谢殊均。
看看相爱的两人中,剩下来的、活着的那个人会是怎样。
警察来得很快,报警是在无力对抗歹徒时最好的施救方法。
那个男人并不挣扎,他任由几个警察将他按到在地带上手铐,咧着嘴充满恶意的看着重新聚集远远围观的人群。
这副罪恶的嘴角会成为这些目睹者永生难忘的噩梦。
120也来得很快。
朝阳无声地看着有医护人员来到沈菁身边,他手指摸上沈菁地颈动脉,目光有些变化。
他看了看沈菁的眼睛,对前来的同伴遗憾摇头:“她身上伤口多,有几处很深,出血量也很大,呼吸心跳都没了,瞳孔也散了。”
刚来的那个人悲悯却也没太大情绪:“从我们接到电话都差不多十五分钟了,警察说这是第一个受害者。”
言下之意显然。
朝阳看他们被沈菁搭上白布,陆陆续续抬上救护车的有六个之多,沈菁是第七个,她也被送去了医院,不同的是,她去的并非抢救室。
白大褂都换下来的谢殊均愕然转身:“歹徒杀人?七个受害者,两个重伤一个死亡?”
现在社会很少听到这种大街上杀人的了吧,下班是肯定下不了了,谢殊均匆匆忙忙给沈菁发了消息。
殊均:【菁菁,我得加班了。】
将手机一揣,便往手术室去了。
看着他为救命忙碌起来,朝阳只感复杂,这应该便是难言的悲哀,不知道是为谢殊均还是沈菁。
那个为别人的生命跟死神抢夺的人还不知道,他的爱人也在这场不幸中,此刻正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谢殊均这一忙就是三四个小时,工作在身且联系不上他的警察站在手术室门口。
“请问谁是谢殊均?”
有些疲惫地抬头,然后便是一窒。
第一次,他如此恨自己的敏锐,那两人眼里的同情几乎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我是”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雪松几人条件反射地望向谢殊均,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可他们的目光太过直白,两位警察同时看向谢殊均:“谢先生,沈菁沈女士是你女朋友对吗?”
他意识到什么,呼吸变得艰难。
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是我未婚妻。”
没想到他说的跟死者父母说的有点不一样,可这样的答案更令人同情了,两人对视一眼,刚刚开口的警察通知他:“沈菁女士在这场意外中不幸遇害,节哀。”
另一人看了谢殊均一眼,对边上的赵雪松道:“你好,我需要询问些伤者情况。”
赵雪松从震惊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