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顺便把我课表给你吧。你就看上面时间,什么时候空着就什么时候打。其实话又说回来,有余闲时候我都在屋里……”
福康安没忍住笑出来:“我去外头替皇上办差,我母亲也是这么嘱咐我的。”
说着,眼底闪过感伤之色。
靖瑶也想到他一个年纪换算一下不过只是和她一样大的大一学生。她孤身到这里读书还会哭鼻子呢,何况福康安。他出师不利就算了,如今身处异世,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他家里人不知道该如何担心——她依稀记得,福康安家里人不少。
靖瑶故意和缓气氛:“你什么意思啊福康安,把我比作令堂?我明明也就和你一样大好不好?还没到上了年纪的时候——我没说令堂不好啊。”
这时候靖瑶还不忘叠甲。
福康安的思念之情经她打岔,倒也冲散了不少:“我哪有这个意思?你们女儿家的心思真难猜,我明明是在说你做事认真细致!”
靖瑶:“这还差不多。”
福康安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先前你还叫我敬斋呢,怎么如今一口一个福康安你叫得倒是顺口?”
靖瑶瞅了他一眼:“怎么,不中听?”
倒是忘了,他们古人好像不喜欢被叫全名来着?
“倒也不是。只是名字从你这里叫出来,总觉得还挺理所应当的?”
靖瑶这下终于如他所愿,一脸“慈爱”道:“因为我以前和朋友就是这么互相叫着的啊!”
“连名带姓?”
“对啊。”
“……你不会叫我也是带着这种感觉吧?”
“富察的富和福康安的福也没什么区别嘛。”
“上回倒是忘了问你,你既已年过及笄,可曾有字?”福康安眼见在这里说不过她,便急忙岔开话题。
“不曾。我们这时候不时兴有字,一个名够了,多了还记不住。”靖瑶颇为诚恳道。
“有时候,大约连名也记不住了。你要问我班上人叫什么,我只怕还真说不上来。”
福康安:“……”
不过一想自己从前在上书房读书,有些普通的伴读的名字他也懒得去记,更何况她们这些养得娇矜的小书生,这事儿倒也不奇怪了。
靖瑶把她的课表发到旧的手机去了。
“早上七点半到下午五点多……”福康安渐渐地能运用现代的计时法了,“你这么闲啊?”
靖瑶:?
福康安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还是指着她满课那天的课表说的!
更过分了!
福康安果不其然地换得靖瑶怒目而视一回。
他一摊手,满脸无辜:“我们可是……唔,按你们的话讲,是从四五点开始学的。”
靖瑶:“……”
忘了他们那堪比高考前疯狂内卷的学习方式了。
“那能一样吗!”靖瑶不服气地分辩道,“我读了十二年书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福康安状似诧异:“是吗?你竟读了十二年书?”
也难怪之前觉得她颇通文墨了。
靖瑶有些不好意思:“……嗯,不过高考之后前面的知识都丢完了。”
福康安:?
你这……读了个啥?
见靖瑶现在满眼都是清澈的愚蠢 ,深感自己还得向养父多学习学习识人之道的福康安唯有一句:“我不好说。”
靖瑶的目光忽然往上移了移,不说话了。
福康安心中一凛:“怎么了?”
“……要不,把你后面头发也剃了?”
“反正‘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这不也你们说的吗?”
福康安:“……你有些极端了。”
“为什么?”
无奈之下,他还是问道。
“你看啊,是不是我们明天还要去跟外人打交道?你留这阴阳头不好解释啊,总不能说,你跟通天纹大妈一样真把自己当成京爷了,虽然你本来就是……不过,这事过后,你会不会被警方怀疑我不清楚,但是你肯定能霸榜今年的娱乐新闻。”
靖瑶耐心解释了一大通。
福康安:“……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听着不剃头不是什么好事,福康安为自保计,就由着靖瑶瞎折腾了。
靖瑶找了顶自己以前跟风买的阿拉蕾的帽子出来,戴在了福康安头上。
福康安:“……”
靖瑶眉眼一弯:“适合你吧?我只有这么一顶了,将就将就吧。”
眼尖的福康安一指某处角落:“那是什么?”
靖瑶:“……”
那是我的军训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