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笑嘻嘻解释:“跟你家挨不到呢,在另外一面儿,就之前破庙那。村长肯定也是恼了他们俩,才给安排那么个破地方。”
孙瑾知道破庙的,那是个土地庙。早几年就把那土地庙给荒废了,愣是没人去。要是再等段时间,破四旧的风吹到村子里,说不定还要再把破庙拿出来推翻一遍。不过那地方和孙瑾家里方向相反,倒是不用担心和郑建国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柳儿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就先回家去了,孙瑾把工分都登记完了,也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村里面就开始吆喝起来,找人帮忙给郑建国程春桃造房子,他们没有半点钱,全靠程春桃的老子娘资助,自然找人帮忙也给不了工钱,只能包几顿饭。按理来说,一个村的,又都是姓程的,沾着亲带着故,哪怕是没有一文钱,也有的事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帮忙干活。
可他们两人的事情让大家伙唯恐避之不及的,哪里肯上去帮忙啊。还是村长豁出去一张老脸,在村里多喊了几声,才有小伙子愿意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上来给他们帮忙。村里面做房子也不讲究,不过十来天就造好了。要说多结实那也不至于,但最起码是个遮风挡雨的房子。
房子造好之后,剩下的就是摆个酒、两人热闹热闹就算是一对了。可惜程春桃这事让她家里人闹了个没脸,于是连酒席都没摆,在还不算太冷的时候,两个人就悄悄住进了那房子里。
孙瑾感慨程春桃恋爱脑,但人家都成夫妻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把每个月记分的本子交给村长的时候,顺口提醒了一句:“村长,既然他们酒席都没摆,那最起码也要去办张结婚证啊,不然这谁知道他俩是一对?别到时候,人家可以回城了,反手就把春桃给抛下了。”
村长眼睛一瞪,先是说了一句:“他敢?!”紧接着又想,以郑建国的性格,搞不好他还真敢。村长焊烟抽了好几口,皱纹都皱在了一起。他也不想管程春桃的破事,但那是自己亲侄女,他也不可能真放手不管了。
连村长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程春桃亲爹亲娘亲哥哥们,经过最初的埋怨愤恨之后,肯定不可能放着程春桃不管不顾,搞不好米面油都得往程春桃那送。村长叹了口气:“我去找他们说,这结婚证,确实是要办的。”
孙瑾看目的达到了,也点点头,放下本子就走了。她能够为程春桃做的不多,这也算是她的一番好心吧。
程春桃作为恋爱脑,结婚证是肯定想要的,被亲娘提点之后,就回去找了郑建国,吵着闹着要结婚证。但是郑建国不乐意,本来选程春桃结婚已经是下策了,真要把自己和这女人绑一块,他是真不乐意。
但程春桃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家里人还强压着他一定要办理结婚证,不然就从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是他们老程家给整出来的房子。程春桃这人别的不行,却烧的一手好菜,在知青点里苦日子过久了的郑建国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他不想回去过那苦日子,就只能咬咬牙,同意了程春桃要领结婚证的要求。
他们领完结婚证那天,程春桃拿着结婚证,就跟之前的程文奕一样,逢人就炫耀,说自己的结婚证有多了不起。不过旁边的郑建国那脸色,可和当时的孙瑾没得比。孙瑾那是带着几分笑容,几分娇羞,几分娇嗔的,但郑建国脸色却比锅底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郑建国其实是不乐意的。
这两人啊,说不定要成一对怨偶。
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但是孙瑾家的猪却一天比一天壮,许是把猪崽刚抱回来的时候孙瑾给村里人说的那番话,今年抱了猪崽的几户人家,那猪都长得比往年壮硕多了,那肥膘,看得就让人嘴巴发馋。
猪是养得好,可老牛却罢了工,谁人来看都闷闷不乐的,只有跟着三老一小才高兴。本来放牛的工作是村里一个老人家的,但老牛不想跟他走,只乐意跟着那三老一小,这就让人犯了难。村长没了办法,只能安排小的那个林淮晏,每天当个放牛娃。
村长是个公正的人,既然林淮晏也做工,就给了他每天2工分。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只吃东西不赚钱的小孩子来说,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工。
紧接着,村里又发现,他们那三个老的,有一个会治人病,另一个,会治家畜的病啊!村里面有养鸭子、养鸡的,有的时候恹恹的,找人去看了以后,立马精神了起来。三个老的凑在一块,和互相打趣取笑说没想到年纪最大的,还会给家畜看病呢。
最老的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哪里会这个,只是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活的老、会的也多啊。”
林淮晏看向身子骨最硬朗的张爷爷:“张爷爷,我可以放牛吗?”
“咋个不行呢?”张爷爷大手一挥,摸了摸林淮晏的脑袋:“以后啊,你就是村里的放牛娃了。”他们当着林淮晏的面说着笑,但等到林淮晏睡着了,又面色一沉,开始交谈起来。
他们也知道最近外头不大好,前几日还听到村里人聊天,说看到镇子上那打倒坏分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们变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