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容州的冬天似乎格外冷,时俨每天早上都要多睡半小时。
李昙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拆快递。
白底黑条纹的羊绒围巾手感很好,长宽几乎能当个小毯子。
其实李昙很少给她打电话,一般都是她的助理找她,凡是亲自来的,几乎说的都是新戏的事。
那部被搁置几个月的悬疑剧有了新进展,李昙让她回一趟公司。
电话里的意思很清晰,这剧估计要在最近开机。
时俨挂了电话,把脸埋进围巾里揉了揉,很暖和。
外面很冷。
冷冽的空气碰上玻璃,结了一层冰霜样的雾气。
这样的天气该呆在房间里裹着被子才好。
拿玻璃杯接了热水后放到桌上,时俨先去洗了把脸。
不用试戏她就没化妆,只打了一层粉底,抹了点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穿好衣服后她戴上新围巾,又戴了手套,喝了口温度正好的热水才出门。
即使全副武装,刚出门的时候还是觉得头皮发凉。
她的毛绒帽子在剧组弄丢了,得再买个新的,时俨想。
约好的出租车已经到了,她小跑着赶到小区门口。
车上的音响里放着一首她不知道名字的歌,有点吵闹。
时俨摸出耳机塞上,开了降噪后才觉得好点。
车开得不快,车上暖气加上身上厚厚的衣服让她觉得有点昏昏欲睡。
眯了不知多久后,司机停了车。
时俨望了望窗外才下车,明显是有点发呆。
星光大厦的银蓝在冬日的天色下多了几分冷清感。
时俨把滑下来的围巾往脖子上绕了一圈。
等电梯的时候她垂着头,用脚尖小幅度地摹瓷砖的花纹,感觉到有人过来时,她收了脚。
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按了17楼,直到电梯门关上,跟她一起进来的人也没有按下什么键,看来也是去17楼的同事。
郁闷的天气还要工作,时俨没有主动打招呼的精神,权当作没看见人。
也幸好围巾包住了她大半个脸,影响了视线,加上对方比她高出不少,她若是不特意仰头,根本不知对方是谁。
她在公司跟谁都不很熟,没有特意去看清对方打个招呼的必要,对方估计也认不出她。
数字一层一层往上,跳到17时,时俨脚步一抬,准备出去,结果一个身影突然挡到她面前,把路挡得严严实实。
对方面向她,明显是有意挡路。
时俨把脸上的围巾扒下来,抬头问:“怎么了?”
当她终于看见对方的脸时,表情凝滞了下,“路……”
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路人甲的名字,在明显的间断之后才继续说:“路朝许?”
17楼电梯对面的中庭还悬挂着那张巨幅海报,上面年轻男人的脸与面前这张脸无限重合。
季节变幻,她眼前的这个人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外套,露着里面浅灰的薄毛衣,跟海报上一样的神采奕奕。
他抬手挡了要关上的电梯门,对时俨说:“先出来。”
时俨默默走了出去,然后习惯性向左转。
走到玻璃栅栏边等她的路朝许一回头见人走了,两步跟上来拉住她:“你去哪儿?”
时俨疑惑回头:“经纪人找我。”
路朝许:“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时俨转过身:“你说。”
在无人路过的回廊上,路朝许松开手,半晌,问道:“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时俨茫然:“什么消息?”
“一个表情包。”一本正经吐出这五个字的路朝许啧了一声,继续说:“我等了你半个月,你都不上网的吗?”
时俨懵得很,想了一会,问:“微信?”
“嗯。”路朝许轻嗯一声。
“……你的表情包不是发错了么?”时俨感觉自己嘴角抽搐了下。
她确实在半个多月前收到了路朝许的一条微信消息,只是个看不出什么含义的动画表情,别的什么话都没说。
以他们之间沉底两年没有私下联络的关系,她当时就以为是他不小心挨着了手机屏,发错了,于是没管。
现在被当面质问,她觉得自己很无辜,不过她不想争论这事是不是有人对有人错,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路朝许:“……没什么事,我发错消息了。”
“……哦。”时俨把人撇下,转头就走。
哑然的路朝许又跟上来,问道:“来参加新戏的会?”
“嗯。”时俨点头。
难怪李昙突然给她打电话,原来是确定的男主角终于休息够了回来了。
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