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宁晚强撑着起床,拂了两把冷水洗脸才算清醒过来,昨夜见了沈乾一,她心中悲迷,折腾到半夜都还没睡。
今天是年后复工,画了个淡妆就出了门。外边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应该是从昨日就开始下起,所以地上有很厚的积雪。
宁晚提前打了个车,免得雪天路滑,在路上耽搁时间。
小区门口,一辆车停在路边,周围的车辆基本上全都开走,只剩下那一辆停在路边,很是明显。
车子停了一夜,被大雪遮得七七八八,只勉强看得出是黑色的。宁晚看了几眼,只觉得车辆形状很是眼熟。
沈乾一坐在车里,看见宁晚出了小区,站在不远处,打开车门下车。
宁晚看见下车了的沈乾一,呆愣愣地看着来人,清洁工在一边铲雪,铲子划过地面发出“嚓嚓”的声音。她听着这声音,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对面的他淡笑着,宁晚觉得沈乾一有些像冬日里的太阳,哪怕不是很温暖,但有总归是好的。
沈乾一站在车前,看着宁晚杵着不动,刚想开口说话,冷空气一下钻进喉咙里,喉咙一痒,忙捂嘴咳了几声。
宁晚见状快步走到面前,凑近了才看清楚沈乾一,眼底挂着青黑,应该是一夜没睡,下巴也多了些胡茬,身上有着淡淡的烟味,整个人看着有些憔悴。
宁晚抬头看着沈乾一,“你昨晚一直在这儿吗?”
沈乾一低头看着她,带着毛绒帽子显得她脸更小了一圈,红唇微启,沈乾一忽然很想摸摸她的脸。
淡笑着点点头,“嗯。”
宁晚很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说开了,为什么他还来见她,为什么要这么拨动她的心。
“简简,我们在一起吧。不是‘跟’,也不是‘玩’,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沈乾一看着宁晚,挂着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昨晚一整夜都坐在车里,想宁晚说的话,又想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他不是个长情的人,身边的人来也多,去也多,多则为利,少则为情。
他也在这种圈子,这种环境中,自然而然的就是一个对所有都很冷漠的人。
他现下留恋,左不过是一个身份的事儿,他暂且给得起。
宁晚定定地看着沈乾一,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她只看着沈乾一,周围的一切像是消失一样,变得空旷,一瞬间的安静,她也好像失语了一般,不知道说些什么。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雪花落在两人身上,又落在沈乾一眉眼上,宁晚下意识的抬手,手指落在沈乾一的眉间,雪花已经化成水,迟非晚描绘着沈乾一的眉眼。
他们那个圈子人人都没有“女友”的,只有“女伴”,人人都不说“在一起”,只有“跟”。
“女朋友”这个词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又异常重要,女人如流水淌过手心,只是玩玩而已。但要能真正做到这个位置,可想而知的不一般。
心中忽的泛起柔情,她看着眼前这人的模样,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憔悴样子。
就这样吧,宁晚想着,还能怎么样呢?这或许是他这辈子能给出最好的一句话了。
宁晚收回手,看着沈乾一的眼睛,点点头,轻声说:“好啊。”
闻言,沈乾一呼出一口气,摸向宁晚被冻得微红的脸颊,轻抚了几下,吻了吻迟非晚的额头,接着环抱住面前的人。
宁晚埋首在男人的肩膀处,大衣料子柔软,许是没有接触到暖和的环境,有些冰人。
那人身上的味道依旧如以前一样,淡淡的檀香味混着香烟味,带着寒冬的冷冽。刚才还有些顾虑不安的心此刻却平静不少,感觉到了安心。
她再一次的不顾一切,将所有,包括未来交由命运,也无所谓命运带给她什么,好或不好,她都无所谓。
电话铃不合时宜的响起,是网约车司机,宁晚忙接通,请对方稍等一会。
接着看向沈乾一,指了指手机,“我得去上班了。”
沈乾一捏了捏宁晚的脸,“要不要送你。”
宁晚连忙摇头,“不要,你得好好休息了。”
沈乾一一整晚没睡,开车确实不稳妥,“那好,你去吧。”
宁晚抬眸,“要是不嫌弃,你去我那睡会儿。”
沈乾一闻言笑笑,“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了。”
沈乾一凑过去亲了亲宁晚的嘴唇,站直身体,“好了,快去上班吧。要不然迟到了可别怪我哈。”
宁晚一看时间,“哎呀。”一声,边跑向网约车边说:“我迟到了就怪你。”
沈乾一笑了起来,等宁晚坐着车走来才上楼去。
门上贴了对联,中间的“福”字倒贴着。沈乾一看了几眼,才用宁晚给他的钥匙打开门。
他很少来宁晚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