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安老师太年轻了,走得太可惜。
随着时间的推移,倘若再没人提起,后来人或许都不知道安宁存在过,当年被称为“奇迹”的事件也会淡在人们的视野。
但是群英届3班的学生都记得。
她是他们的守护神。
会有一群学生挂念着她,就像张蕊蕊数次在公众场合发言时,总会提及她感恩的一个名字。
有时她会跟方瑾开玩笑说,她知道安老师的一个秘密。
方瑾:“什么秘密呀?”
张蕊蕊:“安老师是神仙,是专门为了救我们才来到人间的。”
方瑾这时候会摸摸她的头:“乖乖,你该不会是高考前压力太大了吧?”
“没有,”张蕊蕊扯下她的手,表情有点别扭,“我没有说胡话。”
她见过的——那个有着挽救群英学生性命的魔法盒子,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回到安宁的手里。
失去意识前,安宁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早在选择这次重生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反复重生会损害自己的命格,所以往后轮回的每一年,都会是早逝的结局。
到这一世时,她将生命已经透支到29岁了。
而她的29岁,刚刚够陪群英三班的学生们,走完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
最后一次重生前,有个声音反复告诫她:“你会永远死在29岁。”
她只是摇头说没关系。
她度过的每个29岁,都特别有意义。
至少在最后这一世,她很幸福。
先前在寺庙里,她被点醒了,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也知道自己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
2012年,她已经29岁了。
早晚都要在这一年离开,与其中断在她带这帮学生经历紧张的高三,不如就停在命运齿轮被她扭转的那一刻。
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她不怪任何人,她只庆幸,那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很巧,也刚刚好。
*
十年后。
张蕊蕊赶到酒店大堂时,刚刚结束一个采访,迎来了难得的一次休假。
她身上的肤色被晒得很均匀,是常年在外奔走的痕迹。
本想问前台自己预订的大厅在哪里,没想到熟悉的人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好久不见啊,班长。”张蕊蕊朝他微笑。
江颂时递给她一份名单:“33层,出了电梯应该就能看到,雷好帅他们布置得很明显。”
张蕊蕊接过那份聚会出席名单时,还略微有些疑惑。
直到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视线径直撞上一条鲜艳的横幅。
门厅两侧挂满了彩色的气球,如果注意看的话,上面似乎还还原了十年前百日誓师大会时写下的愿望。
“要不要写一个?”雷好帅依旧顶着终年不变的寸头,朝张蕊蕊递来一支笔。
“嚯,这是张蕊蕊啊?你怎么晒得这么……健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关胜正在另一侧接待,转头惊呼了一声。
张蕊蕊自信一笑,大大方方撸起一只西装袖子,露出健硕的小臂:“关大帅,要不要比比肌肉?看谁比较厉害。”
关胜连忙笑着摆手:“我可比不过你,你现在可太强了。”
“蕊蕊!快来——”
一道欢快的喊声从厅内传过来,张蕊蕊还没看清人影,就被一个大力的拥抱,不,是好几个拥抱围住了。
方瑾热切地捏着张蕊蕊的脸:“想死了呜呜呜——自从大学毕业后,咱们线下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张蕊蕊皱起眉:“胡说,我上个月从非洲回来,不是还和你跟周遇喝过一次酒嘛。”
方瑾耍赖一般,嚷嚷着记不得了。
谈嘉留了长发,流线型的长裙衬着她姣好的身材,笑容里褪去了青涩和腼腆,显得更加温婉。
她拉过张蕊蕊的手:“走,进去聊。”
“对了,周遇呢?”张蕊蕊环视了一周,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
“大设计师还忙着布景呢,”方瑾故意用着酸酸的语气说,“你们都去工作了,我这个苦兮兮的研究生还在写论文……”
她刚准备对着蕊蕊吐槽,额头就被对方敲了一记:“行啦,你都直博了还在这里凡尔赛,搞学术的当然得耐得住寂寞。你以为我在非洲就舒坦啦,天天喂蚊子,动不动没有水电,有时还断粮,经常摸着黑写稿、传报道,这身肌肉可都不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
方瑾静了一瞬,冲张蕊蕊竖起一个大拇指:“姐,还是你牛。”
张蕊蕊抛给她一个白眼,转身抱了抱谈嘉:“对了,你结婚那天我没来得及到场,祝福得补上。”
“恭喜你呀,组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