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人开口,屋内立刻鸦雀无声,好像十分尊敬。
“兰斯洛特,赢就赢了,别这么嚣张,小心下一场你就去他们队了——”
这竟然是个女孩子!兰诺偷瞄。
一身亮黑皮质机车服,黑色短发,眼睛细长,佩戴银色的环形耳饰,嘴角勾起笑着,声音也很有磁性。
任愠的话音落下,与她同桌的男孩们才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兰斯洛特!记得找你爸爸要一件更抗揍的气囊来!可别又破了!”
“是啊,任愠的车子开起来飞快,别核桃仁没炸,你先炸了!”
这些玩笑话听起来攻击性十足,兰斯洛特却丝毫不恼怒,耸耸肩,对着黑人男孩打了个响指:“看好了皮蛋,愿赌服输,我可是吃了啊。”
他数都没数,手掌包了一团蒜,仰头吃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味道迸发出来,黑人男孩显然带着些不满:“再叫皮蛋小心我戳破你的气囊!”
这时,钱纳得也过来了,他把盒子放在了兰斯洛特的面前。
“这是什么?那个帅姐姐让你给我的?”
“是的哥哥,她说这里面是下次比赛的对阵表,只有她知道,让你将它寄给你的父亲,用于制作道具。”
皮蛋自然也听见了:“搞这么神秘,还放在盒子里。”
钱纳得把脸转向皮蛋,解释:“姐姐说,要还原古老的游戏,就要遵守一些仪式感。”
任愠给了钱纳得两块金币,兰诺见没有留下的理由,和钱纳得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包厢。
开始上菜了,兰诺关门前瞥了眼任愠的桌子,发现这群少年人都没动筷子,而是在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的带领下,虔诚地进行餐前祈祷。
回到街上,兰诺和小伙伴分析着他的思考:“他们竟然还会做祈祷,我听不懂他们在祈祷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他们肯定不是崇山星联的人了!”
钱纳得则开心地将金币在手中抛来抛去:“可是他们真的很有钱!”
兰诺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念叨着:“我听他们在说比赛,为什么要来『沃野地』呢?而且,那群戴锥帽的大人,不像是他们的父母,反而像侍从一样,连他们的谈话都不参与。”
一枚金灿灿的硬币伸到他的眼前,钱纳得说:“管他呢,喏,这个给你,我们俩一人一个!”
兰诺迟疑:“不——我不要了,我觉得好奇怪,我拿了钱,肯定会被爸爸妈妈追着问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是我偷来的!”
“我给你作证呀!这是我们劳动的果实!而且,你不是正缺钱吗?”
兰诺摇头拒绝:“算了,是那个姐姐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而且最好给钱叔叔,否则你也花不了,让他换成小面额的给你,如果我需要,就找你借。”
钱纳得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将金币藏在口袋最深处。
兰诺和他一起回农庄,心里总是萦绕着奇怪的直觉,挥散不去。
那群中学年纪的少年,每个人都穿着崭新但常见的衣服,可能某种意义上彰显着自由。
这种自由,不被一眼就能看穿的外表所束缚,反而是尊贵的体现。
算了,就算弄清楚他们是哪里来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世上的克劳修斯,哪里有什么平等可言?有的孩子上不了学,吃不饱饭,治不起病,有的孩子却不用上学,不用吃饭,甚至不用治病。
兰诺不想承认,他油然而生出了一丝向往和羡慕。
却在推开农庄的栅栏,被迎面奔过的鸡鸭鹅扫了满身灰之后,回归了现实。
之后的几天,兰诺和钱纳得一起,又悄悄“跟踪”了这群人几次,发现他们辗转了几个学校,似乎在挑选场地。
『沃野地』的教育条件差,生源不多,纯属放养型,教学楼也只是破旧的两层楼房,坑坑洼洼的广场中央,三面旗帜高高扬起,和屋顶一般高。
崇山市旗,黑白黄三色,是以人种的肤色决定的。左上角画着崇山市的市花湫楠,淡绿的两片花瓣簇拥着中央举世闻名的地标——先驱共工纪念碑。
星联界区旗,二十八颗金色六芒星围成一个圈,底色是由蓝向黄的过渡,象征着天空与大地团结在一起。
宇宙岛旗,通体晶莹的淡紫,中间是边缘虚化的纯白的圆,寓意着混沌初开、子夜初亮时的弧光,照亮了整片无垠的星系,带来了生命的希望。
任愠这群孩子称呼长者为老师,而那些仆从,则称呼他为符先生。
“符先生。”校长跟在一边,寸步不离,“你们要找的草地,面积太大了,还要草皮茂盛。『沃野地』虽然确实以土壤肥沃得名,但是大多都只是表层的土壤,约一米往下,就是坚硬的石块了,否则,这里也不会这么穷啊!”
任愠反问:“那你们如何种植蔬菜?树木如何扎根?又如何取井水呢?地下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