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组织,穿透表皮层与真皮层,足以令人感觉不到疼痛。
但腺体何其敏感,初次被破开的痛感像神经抽搐,带动了从头到脚的刺麻。
“嘶——好痛,姐姐——”兰诺无助地叫喊,手掌在空中划动,搭在广聆笑的衣服上。
“别怕小小,很快就好了,不要睁眼。”
广聆笑沉着的手没有丝毫抖动,她柔声安抚,哼起唱诗班的摇篮曲。
翩若惊鸿的紫雾不出意外地在皮肤下安然游荡,没有泄露的迹象,腺体连接着血管,但本身不含血,因此不会造成出血。
广聆笑吐出一口气,手起刀落,竟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这一切,闭着眼睛的兰诺均毫无察觉。
“好了吗,你看到什么了?我有生产出息壤吗?”兰诺的小嘴不停叭叭叭,广聆笑只管将自己的手腕垂到他的颈上,任由血滴封住那细小的刀口。
一丝几不可见的金光如游丝般钻进腺体,与紫色的营养液迅速交融。
“小小,有没有什么感觉?”
为了避免兰诺闻到血腥味,广聆笑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止血,又用袖子遮挡,看不出任何破绽。
息壤的自愈功能足以令腺体的创口迅速闭合,广聆笑一刻都不敢移开目光,喜悦地发现刀口很快就消失了!
成功了!
“小小,你再试试!有没有感觉?”广聆笑让兰诺睁开眼睛。
兰诺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只能用手来感受,皮肤摸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腺体有股暴躁的冲撞感。
他张大嘴,向广聆笑求证:“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躁动,很想跑步,这算吗?”
广聆笑胸有成竹,却不便表露,遂笑眯眯地说:“算啊,这当然是情绪的一部分!小小,『涨潮』会是一个比较难受的过程,每个共工都各有不同,你学着去调动它,掌控自己的情绪,就像,就像——”
兰诺得到肯定的答案,一个撑手就站了起来,在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来回转圈,以消解心头油然而生的堵塞和憋闷。
“像什么?笑笑姐,我好难受!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是虫子吗?!”兰诺带起了哭腔,平常总是亮晶晶的湖蓝色眼眸也染上了燥热的色彩,隐约有加深的趋势。
清澈、明艳的蓝,逐渐凝成了深邃、幽暗的靛蓝。
“像憋尿!”广聆笑想了半天,找到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兰诺急躁大哭:“什么呀!根本不是那个感受!哪里一样啊!一个是小弟弟,一个是脖子!姐姐你不要逗我了!”
广聆笑从来没有实操过,此刻不免慌张,害怕哪里做的不对会害了兰诺。
她眼疾手快,紧抓住兰诺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残式宣泄:“兰诺!这是石头!别撞头!哎呀,兰诺别踢呀!你别抓自己呀!天呐!我也不知道了!”
哭声震天响,在小小的密闭洞穴里来回反射,吵的人头都痛。
“姐姐怎么办啊!我很难受!我想把脖子切开!姐姐,什么东西在里面?!笑笑姐姐!”求助慢慢演化为责怪,怒气直冲云霄,兰诺甚至产生了挥拳的冲动!
广聆笑脑袋发懵,不自觉流下了泪水,她怪自己自作聪明,让兰诺强行加速了腺体的发育。
“小小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都是我的错。”她泪如雨下,将朝着空中拳打脚踢的兰诺抱进怀里。
兰诺却还保有理智,不让自己打到对方,克制地挣脱出了怀抱。
“兰诺,你试试!试试让息壤爆发出来!你应该是在涨潮了!不要害怕,顺着你身体的变化,不要阻止它成长,也别被它掌控,天呐,我做了多么愚蠢的错事!”
共工都是在盟会里参与多次培训的,那里有着最佳医疗设备和训练器材,有最科学的方案,还有药材,甚至充足的营养液!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事,为了自己不被发现异常而断送前途,就让兰诺冒这个险!
广聆笑后悔得给了自己几个大巴掌,兰诺却异常地不再“口出狂言”,攀升的温度使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迅速红了起来。
这是发烧的症状吗?又不是很像。
广聆笑忙不迭把晕乎乎的兰诺抱住,拖到一边躺下,手掌摸摸他的额头,出乎意料的发烫!
用手试温不太准确,广聆笑凑近,用自己的额头测温,这下,感受到了更加令人绝望的高温。
完了,这最低也得有40度!
广聆笑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兰诺的脸庞变成煮熟的竹节虾尾巴,大片大片的红艳从脖子蔓延至全身,像红斑狼疮那样骇人。
“小小,小小,你冷吗?还是热?”广聆笑吓得牙齿打颤,所有的医理知识全部抛到了脑后。
兰诺不太清醒,好在意识尚存,从嘴唇里吐出几个字节回应:“冷,冷,姐姐,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