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信仰原始宗教,崇拜太阳。他们仰望太阳,用舞蹈向上天献祭,祈福祝祷,愿生命与世界重生。
叶烟和银狼来到游行的终点,草地中央搭了一个巨大的帐篷,前方矗立着一根被称为“太阳柱”的树干,其上高高挂着野牛头和牛皮。
所有人盛装打扮,服饰颜色鲜艳而充满异域气息,不管男女头上都装饰着羽毛,有人在长辫中编入彩带,夸张的耳环和项链随着舞蹈动作碰撞在一起。
围绕着太阳柱,有人在击鼓,有人在唱歌,有人踏着鼓点起舞。
也许他们的舞姿算不上优美,但每个人都沉浸其中,放松而恣意。女人裙摆上的金属装饰叮啷作响,男人晃动着身上的羽毛,这是在其他地方他们无法表现出的骄傲。
人群中,叶烟看到了蓝湖,他从帐篷中走出来,赤着上身,露出比旁人更白的肤色。他脸上身上涂抹了各色颜料,身边簇拥着几名老者。
然后,他表情严肃地走到太阳柱下,有人用针穿透他胸前的皮肤。
那是非常粗的针,一下子就扎出了血。叶烟看着都觉得疼,而蓝湖神情不动,仿佛被刺穿的不是他自己的肉。
接下来,有人用长绳穿过针扎出来的洞,绳子被固定在太阳柱上。有人拉着绳子另一头,将蓝湖一下一下地拉得双脚离地,逐步升高。
如殉难者般,蓝湖身体后仰双手下垂,身上唯一的着力点是胸前绳子。
这绳上挂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成年男性,固定点唯有胸前被针扎穿的那点皮肉。随着蓝湖被拉得越来越高,绳子也绷得越来越紧,甚至可以清楚看到皮肤下的绳子轮廓。
叶烟倒吸一口冷气:嘶,这是什么容嬷嬷plus行为。容嬷嬷看了都得抱拳说一句自愧不如。
叶烟紧张了就想抓点什么,她顺手掐住旁边的银狼胳膊。当绳子不断收紧时,她的十指也不断收紧。
当银狼不耐地要掰开她的手时,骤然,绳子破肉而出,蓝湖摔落地上,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叶烟拉着银狼就要冲上去,而银狼原地不动,反将她拽得一个趔趄。
“他受伤了,你没看到吗?!”叶烟急道。
“你先看看再说。”银狼说。
穿着复杂服饰的老者走到蓝湖身边,在伤口处涂抹了什么,又做出一套复杂手势,用晦涩难懂的语调唱起圣歌。
蓝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上举朝天,用部落语言说了些什么,而其他人一拥而上,神情激动,围着蓝湖更大声地唱着什么,声音高亢尖锐。
仪式气氛忽地被推向高潮,所有人都围着太阳柱疯狂舞蹈,有人甚至晕倒过去。
叶烟缓缓转头看向银狼:“……这就是蓝湖希望你学的舞蹈吗?”
她尽量寻找合适词汇,不要冒犯人家习俗,她像个I国人般两只手比划来比划去,艰难地说:“这简直是……”
银狼果断出手捂住她的嘴,“别说,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别说。”
叶烟“唔唔唔”地掰开银狼的手,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对他发射死亡射线:“你洗手了吗?”
银狼眼神飘忽不定,背过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洗了吧,大概。”
什么大概,叶烟抬脚就要踹。
银狼心虚,没还手,但也没让这一脚踹实,叶烟气得追着他就打。
打打闹闹间,两人离仪式草地越来越远,将那激狂肆意的舞蹈留在身后。
回到银狼的房子后,叶烟漱了好几遍口,才想起来问银狼:“蓝湖的行为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吧?他为什么想让你去学太阳舞?”
银狼已经换下游行时的那套衣服,拿了块湿毛巾,正在慢慢擦拭身上的染料。
闻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你可以把它看作深度融入部落的仪式。”
叶烟不解:“蓝湖不是本来就是你们部落的人吗?为什么还要举行这个仪式,看起来就很痛。”
原本前面用针扎透皮肤时,就已经看得人鸡皮疙瘩奓起了。但和后面绳子穿透伤口、吊起整个人直到撕裂皮肉相比,那简直是小儿科。
那是血淋淋的撕裂伤,肌肉脂肪皮肤都被撕成一块烂布了,送去医院医生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缝合。
与这相比,直接砍一刀都算是人道主义。
银狼沉默了很久,直到叶烟要失去耐心时,他才说道:“蓝湖,他不完全算部落的人。”
“怎么说?”叶烟好奇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知道的蓝湖都在为部落为土地而奔波,对着银狼这个狗比也能不出恶言,简直堪称本镇道德模范。
银狼不答反问:“你知道蓝湖是混血吧?”
叶烟点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吗?我看镇上很多人都是混血。”
瘟疫、战争、饥饿杀死无数原住民,有些小部族甚至直接消失。当原住民在失去大量人口时,源源不断的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