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笙一路朝着邹竹苓的院子横冲直撞,她认路的本事相当不错,竟准确地穿过数条小路到达了邹竹苓院门前。
刚要敲门,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
男人一双黑眸中泛着杀气,空着的手微抬,弯成半圆状,似乎想捏碎什么圆柱形物体。
声音沉地堪比京城隆冬里呼啸的寒风,“王妃想干什么?”
苏娇笙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颈,细腻柔滑,纤长漂亮,确实很招眼。
他一定以为自己要对邹竹苓动手,想保护心上人呢,还算是个合格的情郎。
苏娇笙难得大度地原谅了他这点冒犯,刚才跑得太快,现在气还没喘过来,磕磕巴巴:“有人要背、背……”背地里搞小动作。
“你想要本王背你?”楚不铮面色古怪。
苏娇笙呼吸一停,肺部仿佛要炸裂开,连呼吸都困难,气得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厮皮糙肉厚,胳膊上的肉硬邦邦的,同样的力道,楚袭珏能被咬出血,这厮只是皮肤红了一块。
“谁要你背!”
“本王不可能背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苏娇笙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竭力忽略他讨厌的态度,才一口气道:
“邹姑娘有危险,我要把她带到我那去。芒种和夏至武功高强,还有很多侍卫,一定能照顾好她。”
楚不铮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她瘦削的手腕,轻嘲:“手上没半两肉,还想救人?”
“不是说了还有芒种和夏至吗?”尽耽搁时间!苏娇笙气怒地回头,想让芒种几人上前来。
夏风飒飒,身后没半点人影。
“嗯?人呢?”她呆住,杏眼圆睁,像只受惊炸成一团雏鸟,毛茸茸,没有半点攻击力。
天真单蠢,倒是足够漂亮。可惜在北疆,漂亮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远不如一碗栗米珍贵。
苏后想对他使美人计,他绝不可能中招。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苏娇笙快速回神,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便主动拉着他朝大门走,边道:
“有歹人想伤害邹姑娘,说不定已经到了,我们快进去。”
这男人比山还重,苏娇笙拉了半天,他还在原地,语气莫名:“你怎么知道的?”
这男人太执拗了,苏娇笙泄气:“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也不想邹姑娘受伤吧?”
楚不铮不答话,反而自顾自地猜测道:“是太子告诉你的?你今天和太子在皇后殿中私会,皇后可还记得,已经将你嫁给了本王?”
“也对,你和太子青梅竹马,互许终身,但贵妃却不同意。嫁给本王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本王回北疆,你就会改头换面,重新和他在一起吧。”
“……”
苏娇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叽里呱啦嘀嘀咕咕。男人看起来半点不担心院子里的未婚妻,神态十分悠闲冷酷。
邹姑娘真是可怜,难怪天书中的她会受那么多磨难。那些磨难说是各路女配开启的,实际上和他总是迟来一步关系颇大。
这个重要,那个也重要,真正重要的邹姑娘都快被杀死了,这人还在揪着些有的没的。
院门“哗”地一下从里面打开,邹竹苓衣衫不整地跌出门,脸颊红肿浑身是血,满眼泪痕:“表哥,有歹人!”
看着邹姑娘凄凄惨惨的模样,苏娇笙气得直接给了楚不铮一拳:
“都怪你!要不是你拖着我耽搁了时间,邹姑娘怎么可能遭受这一遭?”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次她直接朝着他的鼻子由上而下揍过去,成功将他打出了鼻血。
楚不铮似乎是被打蒙了,愣在原地半天一眼不发,苏娇笙怕他报复,连忙拉着邹竹苓转身就跑。
“王妃胆子真大。”两个女子消失无影,楚不铮身后的大门骤然打开,孙邈提着刀大步跨出,眼神敬畏地看着苏娇笙消失的方向。
这憨货,嘴上就是没把门。杨行带着侍卫们紧随其后,不动神色地将孙邈推到一边,儒雅的眉目微垂:
“几个刺客都是死士,被抓住后就都咬舌自尽了。”
楚不铮面上丝毫没有吃惊之色,深沉的眼眸透过半开的院门,落到正中央那颗雪松上,半开半阖:“无妨,按计划将消息透露给皇后。”
杨行张了张嘴没吭声,孙邈没他那些顾忌,咋咋呼呼道:“王爷就不担心刺客就是皇后派的?”
整个京城有能力养死士又和王爷有过节的就那几个,太子和皇后嫌疑最重。
手楚不铮点了点手臂上刚被苏娇笙咬出来的红痕,隐隐钝钝,无声地彰显着存在感。
冷哼一声:“苏后虽冷酷寡情,忘恩负义,手段却还算光明,不会行些鬼蜮伎俩,况且苏娇笙还在王府里呢。”
那女人把妹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不会让她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