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家第三个英雄女婿,很好,我很高兴。”
乞伏完的“高兴”并非嘴上说说,他当即慷慨地许下丰厚的嫁妆,引得人群发出阵阵惊叹,许多人向莫日根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下半日举行摔跤竞技,竞技开始时,万俟瑜瑶对赫连朔说了几句话,赫连朔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惹得万俟瑜瑶不快,面色沉了一沉,但也未再多言。
万俟瑜瑶又看向拓跋飞,说了几句话,拓跋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起身行至场中,瞧着是要参加竞技。
拓跋飞边走边利落地脱了上衣,将两只袖子系在腰间,赤膊上阵,健硕匀称的肌肉配上古铜色的皮肤,堪称行走的荷尔蒙,予人强烈的感官刺激。
他一入场,女人们便像中咒般集体失控,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拓跋飞武功高强、身经百战,几乎是轻轻松松、毫无悬念地摘得桂冠。
其实以他的名望地位,全无必要凑竞技的热闹,赢,不过锦上添花,输,却是大丢脸面。依我看,万俟瑜瑶令他参赛,多半是想趁机让他娶妻。
拓跋飞跨上战马,一手握缰,一手持花,一面驱马缓行,一面放眼寻找。
代国女子放得开、不拘谨,很多姑娘站了起来,主动伸手索要金花;有些奔放的,甚至拉开领口,坦胸露乳,试图受到关注;还有些狂热的,奔至马前,大有抢金花的架势,不过很快就被人拉走了,种种情状,委实教人瞠目结舌。
拓跋飞出身贵族、年少有为,生得高大英伟、博得彪炳战功,这样的男人不受女人青睐才是罕事。只是胡族女人追求男人的这股热情劲儿,想来当世绝无仅有,剽悍民风,可见一斑。
拓跋飞的马忽停了下来,我好奇地伸长脖子望去,众人亦然,霎时满场静默。
拓跋飞勒马停在一名代国贵族席前,那名贵族男子应是喝多了酒,满脸通红,正骂骂咧咧地鞭打一个华夏女奴,她本就只裹着一件又脏又破又单薄的衣服,挨了几鞭子后,更是衣衫褴褛、几不蔽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遍布血痕。
那女奴虽瘦弱,却极有骨气,遭受主人毒打,不讨饶,不哭泣。
那名贵族男子见了拓跋飞,连忙扔了鞭子,屈腰礼拜。拓跋飞却不看他,只看着那女奴,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奴抬起头望向拓跋飞,她两颊红肿,八成是挨了巴掌,分辨不出容貌美丑,唯一双眸子又清又亮,犹是灵气动人。
她端正身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回将军的话,奴婢出自奴籍,没有姓氏,名唤‘夕南’。”
拓跋飞弯下腰,将手中的金花递到她面前。
夕南怔了一怔,眸子里流露出哀伤之色,道:“将军是天神般的人物,奴婢已非无暇之身,贱如草芥,不配伺候将军。这支金花……请将军收回罢。”
“不要紧。”
拓跋飞把腰弯得更低,耐心地等着她接受金花。
夕南凝望拓跋飞良久,先寻了杯水,再涤净了手,方郑重地接过金花。
拓跋飞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上马,回过头与那名贵族男子说了几句话,那名贵族男子颔首不迭。
二人同乘一骑,回到主席处,拓跋飞对身后的侍婢交代了一句,便有两名侍婢扶着夕南离开。
众代国女子眼见拓跋飞将金花赠予女奴,岂肯干休,纷纷闹了起来,有人破口谩骂,有人坐地嚎哭。且有数名代国大臣起身,指责拓跋飞此举不妥,身为本国英雄,却将金花送给他国女奴,实乃对金花的侮辱,众议沸腾,场面混乱不堪。
万俟瑜瑶急命人维持秩序,待控住场面,立即下旨赐婚,令拓跋飞娶慕容族的慕容晴为妻,这才稍息众怒。
这日,直至晚上篝火大会,万俟瑜瑶的脸色也未舒缓过来,显是被拓跋飞气得不轻,代国众臣更是怕沾了晦气般,离他远远的,见了他绕道走,只赫连朔仍与他喝酒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