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杨戬,有些不爽地沉默着。
刚刚我所说的那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他却提醒我啸天是他的狗。我就问问三界,有谁不知道哮天犬是他二郎真君座下的神兽吗?
不知道的是傻子!
再说了,哮天犬本就在下班的时间,我不过是与它四处转转,杨戬这表情却好像是在责怪我在新婚之夜抢了他的老婆。
自从天庭送齐天大圣去西天取经之后,三界平稳,海晏河清,这家伙的主要职能便成了惹我生气。先前我司灾祸时,便与他摩擦不断,后来停职养伤,他见了我更是从来没有好脸色,从来没有!
当然了,这也还算正常,杨戬平日里的主要职责是保卫天庭与人间,而我每每工作就会引起灾祸和动乱,他看不惯我,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一念至此,我又忍不住无名火起,呛了一句:“我又没打算拐走你的狗。”
杨戬像是被噎住了,沉默良久方道:“我并无此意。”
我反问:“哦?那你是怕我不知道哮天犬是你的喽?”
他继续沉默,大概是有些烦,不想与我继续站在南天门外扯皮了。我们关系不好整个天庭人尽皆知,此时虽然一直压着声音说话,但不少站岗的天兵已经伸长耳朵做倾听状了。
“这里风大,先进去吧。”杨戬最终说,神色仍然是冷冰冰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觉得风大还是嫌我丢人,总之我身上带伤,又与哮天犬疯了一圈,现在的确是有些又疼又冷,快要撑不住了。
于是我勉为其难,只好答应了。
“你今日怎么穿成这样?”与他一同走入南天门,我实在是好奇,“好像是要去打仗似的,是哪里有祸乱吗?”
杨戬只回我三个字:“有些事。”
我不屑:“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大圣他们取经之事不顺,找你来啦?”
杨戬的眉梢却忽然一动,目光淡淡地看向我,反问:“是你破了哮天的颈环?”
呃,尴尬了。
我隐约察觉到这家伙是在转移话题却没法反击,那颈环的确是我弄坏的。
“不然我再给你打一个?”我问,“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就是个禁锢身形的石头吗,老君那里一定有不少。明日我去讨一个,你别怪哮天犬了,它算是被我胁迫的。”
闻言,杨戬一直古井无波的表情忽然泛起波澜。
我没看清,他似乎是极快地扬起嘴角,笑了。
这人也会笑?认真的吗?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在笑?”我问,像是发现了新奇玩意儿似的跑到他面前,“我认识你也有一千余年了,从没见你笑过。”
杨戬板着面孔道:“我并未笑。”
我刚想开口继续奚落他,忽然听前方有仙使来传话,说王母召见。
我吓了一跳,顿时变得很紧张。
想必是我刚刚的举动被仙官禀报给了上头,现在来传,肯定又要把我叫过去数落。
然而事已至此,我只得应了一声,打算去见王母。
“柳。”杨戬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回头看他:“怎么?”
他看了我片刻,却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被莫名叫停,一头雾水。
这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
凌霄殿中,原以为等待我的是三堂会审,没想到只有王母。
于是我乖乖走过去行了礼,忐忑不安地抬眼看着她。
别看王母娘娘现在端庄贵气,眉目如画,说话行走间发上的珠冠都不会碰撞出声,可曾经的她却是个豹子模样的杀神。
这瘟祸职责,就是我从她的手中接过的。
见我到了,王母先是品了一口茶,然后悠悠屏退了在旁边侍候的小仙们。我见状,心头一沉,心想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等到其他人都都下去了,王母放下茶碗,收敛仪态端庄的笑,原形毕露地瞪我一眼:“长本事了,你还知道听话吗?”
我连忙低头:“当然听当然听。”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像是触了王母的逆鳞,她立刻朝我发难:“听?那你刚好一些就胡闹,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吗?伤及仙骨,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知道吗?”
她对我一向慈祥和蔼,鲜少有语气如此重的时候,看起来是气得不轻。
“让您担心了,”我低眉顺眼地说,“其实这伤原本是个意外。”
王母细眉微颦,问我:“意外?别想骗我,当日在车迟国你究竟为何与那只泼猴起了争端?他又为什么要将你伤成这样?”
提及这件事,我短促地愕然了片刻,脸上有些窘迫。
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旁人问起,我都是一口咬死了自己不小心。
但被救回来的那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