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极其残酷的锻造心法,杜鹃啼血一般耗费生命力锻造各种神兵利器。这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但作为家主,还有另一个重要任务,繁衍子嗣。
从古至今,无论动物还是人,越是短命的族群,繁衍越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
御书白不再多言,清点剩下的人手,给宾客们安排休息,还要清理后院被火炮毁掉的屋宇,着手重建。
火药轰炸过的后院被灰尘盖了一层厚被,莲池玉石路也被震碎好几段。李莲花牵着阿狸小心翼翼的走,身后跟着方多病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架着,后面是与何小凤互相搀扶的公主,展云飞垫后。
几人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套间,引路侍女道,“东苑被毁,房间有些紧张,只能暂且委屈贵客。这间是公子素日居所,后院是活水温泉,女眷们可在此洗漱整理,隔壁书房的温泉已经给几位公子准备好了。”
一场大战满身血污,女孩子们都难以忍受,不过公主还是先紧着自家驸马心疼,“方多病怎么办?”
两个壮汉将方多病放躺到外进的一张雕花床上。方少侠脸色灰暗,可惜这回没有关河梦在身边,这就是过副本不带奶妈的后果。
好在御秭归阕并不缺大夫,御书白早将汀湳城所有医馆大夫都给请来,为受伤的众人诊治。
也多亏此地寸土寸金,每家营生背后都有金主,贵人往来频繁,大夫的医术颇有水准。
方多病左胸的弹药被取了出来,止血包扎后,李莲花给他解开了穴道。陡然放松后疲倦很快席卷而来,不需要李莲花再点他的昏睡穴,方多病已然睡了过去。
阿狸有些心理阴影,不想同李莲花分开,这会她倒是学乖了些,凑到李莲花耳边声音小小,“我不能跟你一起洗吗?像雪山上那样?”
这满屋子除了公主都是耳力极好的习武之人,而公主又偏生是个在皇宫里练出来的长耳朵,因此阿狸这声音小了个寂寞。
公主和何小凤张着嘴目瞪口呆看向李莲花,展云飞瞧着他也是一脸没想到的佩服,李莲花抽动嘴角干笑两声,捏捏阿狸手腕,晃一晃玉铃兰,“有了这个我能随时找到你。乖。”
仿佛血脉压制,他只要温声细语哄她,阿狸就很难不听话。
两方温泉只一墙之隔,展云飞嘴角噙笑一直瞧着李莲花,快把他瞧出个窟窿。
“有话就说。”李莲花背靠岩石,肩膀以上在氤氲水汽中看不真切。
“刚见到你想说很多,想问的更多。现在却什么都不想问,只觉得你这样,很好。”展云飞顿了顿,补充道,“阿狸姑娘,也很好。”
李莲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展云飞笑道:“我记得有人说过,男人总归是要讨老婆的。与小凤在一起之后,我总是想起这句话。想着说这话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讨老婆。”
见李莲花似要反驳,展云飞快速道,“少拿你什么已经讨过老婆来充当借口。”
李莲花沉默半响,“不会的,我和阿娩合规合矩,照例已退彩,婚约做不得数。”
那时执念颇深,以为在心中认定过便已作数礼成,可是到底忽略了对女方的尊重。
展云飞亦沉默片刻,片刻后唏嘘又开怀,“迟来的总会来,见你如此,不再孤家寡人,甚好。”
这话仔细想想倒是说的不错,他确实不再是孤家寡人,因为他有了一个想要一直陪在身边的家人,这个家人救了他的性命,让他再一次重生。
来御秭归阕别的没干,温泉倒是泡了一遍又一遍,李莲花和展云飞不想泡发,小憩片刻便上岸更衣。
展云飞自从上次与李莲花分别,就重拾束发的习惯,不过眼前重新准备的衣服似乎忘记准备发带,而他原来的那条似乎连同脏衣服被一并收走。四下张望,书案上放着一根白玉簪,应该是御书白的东西。
他不拘小节想要借用,拿过之后目光无意间瞥到桌面一张墨宝,愣了一下。
“怎么了?”李莲花问道。
展云飞缓缓抬头,脸色有些沉重,“李兄,我觉着你得看好阿狸姑娘。”
李莲花上前,见书案正中放了一张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画,画的是妙龄少女回眸笑容的定格,蓝色的眼眸浅色的发,五官神态韵味无一不熟悉,正是与李莲花朝夕相对的阿狸!
唯美幻境中,她在闹市浅浅回眸,带起衣袂翩跹,身后绽放一片璀璨烟火,将夜空装点如昼。
画的下方行云流水地提着几个字:
西国有美女,结楼青云端。
蛾眉艳晓月,一笑倾城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