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缠月,清风微漾。
悠悠烛光中,阿狸锦缎般的金发铺了李莲花一半肩头。
“李莲花,隔壁笛家小毛头都快一岁了。”她香汗微薄,声音娇软无力,语气却丝毫不退让。
“嗯。”李莲花微微后仰,想将她扯下来,这个姿势在这么继续下去,他大概很难自控。
阿狸却不肯,李莲花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可惜这强弩之末的时刻,她所留体力并不多,到底还是败下阵,很没出息的呜咽起来。
她浑身软成蒲草,一张小脸可怜至极,再也不能反抗只好任人蹂躏。
“李莲花……”阿狸仍不死心,“我身体早就好了。”
“嗯。”他亲亲她的脸颊。
阿狸知道,他还是不肯松口。
“李…”这回还没开口李莲花便打断她,“专心一点。”
阿狸一时间忘记要说的话,大脑一片空白。
她失望的转过身,背后忽而一暖,瞬间被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低哑的嗓音在耳畔晃开。
“再等等,好么?”
这次,阿狸没有像之前那样同他纠缠辩上好一会,她顿觉身心疲惫不堪,缓缓闭上眼,没有回应。
他们历经万难终于获得圆满,在冬藏岛重回诃纥山小院的神迹隐居已经快两年。阿狸体内的魑火和内力在李莲花的每日运功调理下,已经融合的很完美,若论纯粹的内功,当世难逢敌手。
不过在与世隔绝的仙岛上,这顶天儿的内力无处可施,何况李莲花将阿狸照顾得宛如孩童一般仔细,这也是最令阿狸头疼的事。
岛上有个天然寒洞,每月李莲花都会带阿狸去洞里,吸寒气入体再用内力消解后渡进阿狸体内。后来慢慢两月一次,三月一次,直到阿狸再也没有因为内力躁动半夜惊醒浑身发烫。
不过每每运功完,李莲花都小心翼翼将阿狸抱回去,一丁点儿崎岖山路都不让她走。
那日,李莲花一路抱着阿狸回到山中,谁知刚到院落门口,与正抱着怀中小儿,牵着娇妻的笛飞声相遇。
阿狸瞅着笛飞声怀里的小毛头,再低头看看李莲花怀中的自己,觉得十分尴尬。
李莲花倒是十分淡定招呼客人进去,将阿狸放在院中竹椅上,又挽了袖子烧水泡茶。
淳儿担忧极了:“阿狸,你该不会火毒又发作?难道是因为救我……”
阿狸小声咳了咳,“没有啊,我早就好了。”
“那为何他抱你回来?”
阿狸低头看一眼自己洁白如新的锦缎小靴子,“李莲花怕弄脏他新给我做好的鞋袜。”
“鞋袜?他还会针线啊。”
阿狸理所当然,“不然我穿什么?他还会绣鸳鸯和牡丹,我肚兜上的花样都是他绣哒。”
不远处的李莲花闻言呛了一下,笛飞声瞧着小娇妻吃惊又羡慕的目光,撇嘴调侃道:“比起拿剑,你这手更适合做针线活。”
老笛一家三口是来送周岁礼的,淳儿偷偷把笛无恙出生时的小包袱皮塞给阿狸,说是能传递好运气。阿狸垂眸看着那被洗干净叠成小方块的棉布,眼珠滴溜溜。
从那天起,阿狸想起来便缠着李莲花生女儿。可是比起从前,实现了二人世界后的李莲花比修道士还克制古板,任她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耍赖打滚装哭通通没用。
偏偏她自己又没出息,在船上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什么狐媚勾引全部被抛诸脑后,阿狸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开始主动的是她,到了结束角色颠倒,她倒成了被勾引的那个。
阿狸很郁闷。
“还有两天就是十五,我想和淳儿去镇上集市逛逛。”这一夜洗漱完,阿狸坐在妆镜前梳头。
“山中什么都不缺,你若需要我去买来就是,来回不过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晕症严重坐不得船,何必辛苦。”李莲花从背后抱住她,轻轻抚摸她手腕上两道浅粉色的疤痕。同样的痕迹,阿狸的足踝上也有一双,那是李莲花心痛至极的阴影。
自从他们离开江湖,李莲花再也没有让阿狸出现在尘世中,好在这小院神迹什么都有,并不短缺。
阿狸知道他心底的恐惧病根,并不坚持,“那我明天去找淳儿玩。”
“我陪你一起。”李莲花看一眼床头悬挂的重剑,大约又避免不了和那武痴一较高下。
阿狸摇头,“我想吃莼莼鱼。”那是一种浑身上下肉质如同果冻一般柔软的深海鱼,李莲花无意中钓到一次,做给阿狸吃,立马抓住馋嘴小狗的胃。
李莲花在那双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无法拒绝,“好,明天去给你抓莼莼鱼。自己当心点,我抓好鱼就去接你。”笛飞声和淳儿就在隔壁山头,轻功瞬间可达,用不了几步。
山中安静,可太过安静了,阿狸小孩子心性难免寂寞,李莲花摸摸她的头,能有人陪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