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阿狸应付着周围前赴后继的攻击,不知道这城墙究竟是什么材质,居然这般难破。
李莲花正欲在攻击间隙继续从内里给城墙重创,蓦地一道影子飞身至城墙之上,火炮声消失了。
阿狸抬头,恍惚中看到一黄一暗两个身影。
李莲花扯身站定,神情肃穆。
“那是……傅衡阳?”二人身后,方多病也且战且退到二人身边。
阿狸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人浑身焦黑,别说隔这么远,就算凑近看也根本瞧不出长相。
方多病还没回答,李莲花快速压了压阿狸的肩膀。身后的御屏焉像一只硕大的乌鸦飞跃三人头顶,落在城墙上居高临下。
“能让外面四顾门的人就此停手,也就只有傅衡阳了。”李莲花在阿狸耳边快速解惑。
阿狸看看李莲花,再抬头看看城墙上的三人,其中那黄衣女子她此前在叙方馆见过一面,当时她看到紫菀的惨状瑟瑟发抖,不成想摇身一变竟成了长生门走狗。
偌大一个北域王城,居然全是演技派。
阿狸心中尤自感慨,御屏焉已经开始喊话,“李门主,只要你一句令下让外面的人撤退,我这就放了傅军师,让你们出城。”
李莲花蹙眉,“傅军师算无遗策步步为营,今日局面怕是已经将自己算绝,不巧被你强行救下,不如成全他的大义。”
方多病目瞪口呆看向李莲花,很难相信他这话不带有私人感情。
黄衣女子却十分淡定,“傅军师的命可珍贵的很,我也舍不得。朝野多少秘密皆在他心里,若能为我们所用……”
女人话未说完,李莲花出声打断她,“薛大小姐,以薛太师今时今日的地位,朝中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们薛家不知的?”
方多病见鬼一样猛地看向李莲花,其他人也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她是谁?”方多病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消息惊破了音。
“被你一剑封喉的薛太师孙女薛娇。”李莲花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城墙高处,黄衣女子的表情有些碎裂之态。
“行走江湖多年,唯有薛姑娘这么钟情于黄色艳丽。”李莲花这句话成功气笑了还处在震惊中的薛娇。
可是不等她反驳,李莲花继续道,“作为长生门咒术的承袭者,姑娘身上的红色印记虽然用雕青盖过大半,但其脉络走向还是能让人瞧出些端倪。薛家若要有一个与异族互通消息的人,也只能是薛姑娘。”
若说之前李莲花的所言皆有佐证,那这一回便是毫无证据的纯猜测,他不过试探一二,但从对方的反应中可以肯定,他诓对了。
方多病嘴角抽搐看向李莲花,这也行?
阿狸对李莲花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比其他人想的远了一些,薛娇要傅衡阳做什么?傅衡阳这种野心家为何会走最下策的一死了之?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就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便可与她见面。
不过城墙上的人并不陷入与李莲花的争辩中,御屏焉一挥手,自杀手大军身后涌来黑漆漆的壮硕蛮夷,看其身上的装扮,与那日袭击李莲花和阿狸的突厥人无异。
方多病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些便是方才藏在密道里的人,着实没想到的是这突厥人的数量居然如此之多。
突厥大军蜂拥而至,可令人再次没有预料的是,这些蛮夷被阿支荙的近卫军队拦在半路。
阿支荙一身戎装端坐于铁骑之上,她身前坐着依旧一脸麻木的阿支暮。
阿狸碧蓝的眼眸在看到阿支暮怀中的玩偶时忽然感到一阵清风入脑,所有的疑虑尽数解开。
长生王怎会甘心一直受困于一具不能动的死物身上!傅衡阳说他自己也是长生王养的噬心蛊,若说长生王如今功力大损,无法轻易附身于普通人,那么傅衡阳一定是容器的不二人选。
傅衡阳自然宁肯死也不想成为容器,只能在局中与密道下的那群人同归于尽,却不小心被救下。
随着阿支荙的走近,阿狸清晰的听到那玩偶发出低低地笑声。
“故人相见,不该如此生分。”
阿狸环顾四周,确定别人听不到他的声音,心中寒意弥漫至足底掌心。
“你苏醒的样子真的很美。”阿狸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在一个玩偶眼中看到戏谑猥琐。
心口堵得慌,无法集中注意力,不止四肢,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温暖掌心覆上她的手,阿狸抬头,身前是熟悉的身影,那宽厚高逸的肩头像一座万仞山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李莲花侧目回头,嘴角微扬,“别怕,我在。”
只有他能时刻注意到她的情绪,也只有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阿支荙在李莲花面前半米处停下来,看都不看两人一眼,仰头朝城墙上的“墨弧”道,“用我这傻弟弟换傅衡阳,我不想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