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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前的,则是一个穿着炳组织服饰的男人。
直哉少爷恨恨地瞪着他,用咬牙切齿的声音怒骂:“废物,东京就那么点大,都多久过去了还是找不到人!还有派去川崎县的那好几拨人,为什么每次回来都支支吾吾的!”
男人声音发抖:“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啊!”直哉少爷一脚踹上去,直将男人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男人被踹翻之后,又赶忙连滚带爬着重新在地上跪好,彻底哭出来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是……是家主大人的命令,家主大人不准我们告诉您。”
“家主大人不准少爷您继续去川崎县搜人,所以之前派出去的好几拨人实际上都是在川崎县外围晃哒几天就回来了……”
直哉少爷紧紧咬住牙。
即使隔着些距离,我也能听见直哉少爷嘎吱嘎吱磨牙的动静,他表情阴狠得像是要吃人,伴随着男人胳膊四分五裂,满地鲜血,他从牙缝里挤字:“你们到底听那个老不死的,还是听我的?”
男人捂着胳膊在地上直打滚,却不敢哭出声,连连求饶。
说再也不敢了,这就安排人去川崎县。
直哉少爷这才勉强放过他,不耐烦地哼笑,“还不快滚。”
“是……!”男人连自己的碎胳膊都不敢捡,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但直哉少爷却仍旧站在灌木丛外。
他似乎仍在忍心底的愠怒,这时有一只鸟飞过,直接被无形的空气切成了碎肉末。
“最好别让我逮着你,贱人。”他咬住手指,眼神跟淬了毒般,恨恨的,熟悉他秉性的我清楚,他这时候一定是在思考什么折磨人的方法。
想象这些时,似乎能让他好受一些,原本极端烦躁的愤慨情绪稍微安稳下来一点。忽然,他的舌尖似乎不小心舔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顿时浑身一激,甚至从嗓间溢出一声呜咽。
赶忙将手指移开,盯着指尖的那点晶莹的口水,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尾逐渐泛起潮气,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最终。
“贱人……贱人!”他相比之前,完全可以称得上毫无底气地怒骂几句之后,步伐慌乱地离开了。
我始终紧紧捂着津美纪的眼睛,抱着她。
津美纪也很听话,察觉出来不对劲后,就一动都不动,即使蹲的身体发麻,陷进雪里的鞋袜已经湿透了,她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和动弹一下。
*
晚上。
我念睡前故事给津美纪听。
因为对白天的书和事都有心理阴影,所以津美纪一定要听美好的童话故事,但这次来京都,并没有带故事书。
所以,我只好搜刮脑子里的那些故事,都是从夏油那里听来的。
有一个是关于恶魔和农夫的故事。
这个恶魔能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依靠这个能力,它吓死了不少人。但这个农夫是出了名的胆子大,根本没有害怕的事情,恶魔尝试了好几次之后,彻底被惹怒,想要越过流程直接动手杀死农夫,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害得灰飞烟灭了。
津美纪盖着被子,眨着眼睛看我,“奈穗子姐姐有害怕的事情吗?”
我帮她掖被子,“害怕的事情吗?”
可能是今白天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直哉少爷,所以在听见津美纪这个问题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幼年被直哉少爷一手捏爆的小皮球。小皮球爆炸的声响,犹如刚发生的事,在我耳边不断回放。
肚子饿的难受,只能一直喝水,水喝到肚子都快要撑破了,但饥饿感依旧强烈得仿佛一团火在肚子里烧。
匕首刺进人的脖子,结果卡住怎么都拔不出来也刺不进去时的那种恐惧。
还有……
咒灵房。
我垂垂眼睫,说:“我是大人哦,已经没有害怕的事情了。”
“真的吗?”津美纪眼睛红红的看着我,“长大了之后,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吗?”
“是啊,因为已经很成熟啦。”我将杏花塞她怀里,笑眼弯弯地逗她。
津美纪吸吸鼻子,“那我要快点长大。”
“嗯嗯。”
津美纪抱着杏花睡着了。
杏花也很乖地趴在她怀里没动,至于雪花,雪花在伏黑惠那里。伏黑惠没跟我们睡一间。其实我也有单独的房间,但津美纪到陌生的环境,很害怕一个人睡,所以我就跟她一起睡了。
我盯着津美纪的睡颜发呆,不知过了多久。
屋门被轻轻敲了两声。
我过去,拉开推门,发现是悟少爷。他还是白日那身和服,没戴墨镜,与白发同色的眼睫下,是那双完全暴露出来的蓝色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仿若天空和碧海糅合而成,里面倒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