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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祝诗织那里得知这一切都是血族女王的安排之后,那讨打的提示音紧随而至。五条悟皱眉看向任务栏里新弹出来的任务,而后很不爽地咂舌一声。
[最新任务:亲身接触西蕾娜,并总结出她的手段与相应的脱困方式。]
虽然听不到他那边的提示音,但祝诗织大体上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任务来了?让你去找西蕾娜?”
“这玩意儿就是个狗屎。”五条悟满脸写着不高兴,这种被强迫着去做什么的感觉真的很下头,“那家伙就是故意的吧,她想挑拨离间?还是单纯为了恶心我一顿?”
祝诗织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呃……大概是两者都有吧?”
五条悟木着表情垂眼看她:“哦?你又知道了?”
唉,虽然不是她的问题,但某人因此不开心了,那就得付出行动解决掉这件事。祝诗织用力抱住五条悟的腰,主动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悟,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所以她再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回应她的。而且!我觉得咱们不能轻易让他们得逞!”
“嗯哼。”五条悟的态度有些许软化,两手不客气地捏着老婆的脸,顺着她的话铺了个台阶:“那你说,咱们怎么做?”
“简单!”祝诗织抓住那两只捣乱的大手,对他狡黠地眨眨眼,“换个方式做任务呗,只要结果能达到不就好了嘛~”
东城区,侯爵府邸。
临近黄昏时分,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长发如黑亮的丝绸披散在床畔,皮肤苍白的女人躺在松软的锦被上,望着华丽的床帏出神。
赛特什死了。
那个被誉为女王之下第一人的将军,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勋章展示出来博她一笑的男人死了。
好突然。
……明明说好了要回来一起吃晚饭的。
鼻翼微动,却只能闻得到幽靡的香水味,是从她自己身上传出来的——血族不像人类一样拥有体味,他们就像是一具具由心脏操控着的机器,血液是他们的机油,所有的气味都来自于他人的沾染。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赛特什身上会只留有她的香水味。
从前一个亲密缠绵的夜晚,到后一个亲密缠绵的夜晚,赛特什身上也依然只有她的气味。
或者说,每一个饮过她血液的血族,都只留下了她的气味。
但他们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了那些猎物吗?还是为了拯救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
那她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岂不是也会迎来死亡。
啊……没劲透了。
西蕾娜单手拢起长发,从床上坐了起来,发了会呆,才起身缓缓摸下了床。长期纵享欢愉,又供养了那么多胃口被养叼的血族男人,她也清楚自己这身体早有亏损,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是要死的,一无所有地来,一无所有地走……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
苍白的足弓蹭过地毯的软绒,最后停在了梳妆台前。
镜中的女人黑发如瀑如墨,白肤如雪如纸,只有嘴唇红得厉害,淡漠地抿着,笑不出来。
假笑笑了太多太久,每一个弧度都要测量,嘴唇也是会累的。
红唇蓦地紧抿住,又翕动,似乎想要笑一笑,最终却只是翘起了嘴角,叹了口气。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怅然抚摸着镜中的女人,看到她忽然间泪水浸润了眼眶,于是双眼如琉璃,美丽而脆弱。
[心要是累了,就会在笑的时候叹气。]
西蕾娜还记得这句话,她那美丽的母亲,也曾这般含着泪,面带微笑对她说了这句话。
如今,镜中的她,与当年的她,何其相像。
或许危险,或许美丽,或许支离破碎,就像一朵由内而外渐渐糜烂的花,或许不几日便会失去最后的体面,化为一抔尘土,化为一句哀悼,化为一段谈资。
西蕾娜,是一种花,一种需要用爱浇灌才能活下去的花。
只是有时她也很想问问,为什么大家眼里只看得到爱情?就没有其他的可替换选项吗?
她讨厌有目的的相处,只可惜她做不到将讨厌坚持到底。在第一次得手之后,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每个“西蕾娜”都想吊死在爱情这棵树上——人傻钱多,一钓一准,为什么不?
她只是需要爱,谁给的不重要。
但是……她见到的每个“西蕾娜”都会在某一场“爱情”里痛哭流涕,在追逐爱的过程中引火上了身,恍若失去了自我。
而她,西蕾娜,现在是这里唯一的西蕾娜,也开始哭了。
……
每个西蕾娜最终都会体会到爱别离的滋味。
所以这是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