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因为唐大壮的出现而匆匆结束。
万重山和李轻舟皆是外人,自然不会留下来看唐家人的笑话,简单客套了几句,万重山便带着李轻舟走出了蔚然堂。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不过这次回去却没了之前来时那么多护卫再旁,只剩下一个为他们撑伞。
不过这一个,也被万重山打发走了。
李轻舟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袖:“为…..什….么……伞….”
“呵…你还真是娇贵!给你伞,自己撑着!”
李轻舟又扯了扯他的衣袖,眉头蹙起:“来…来…抱….回…..抱…”
她说的乱七八糟,但她直觉万重山能懂,她在问他,为什么过来的时候万重山抱着她?回去的时候,却又不抱了?甚至连撑伞的人都要打发走!
倒也不是她娇贵,而是她穿的衣裳是昨日唐金宝送来的,一件藕粉素白绣铃兰的交领齐腰裙,虽然素雅不招摇,但这料子是蜀锦做的。
还有配的那双同色绣花鞋,也是同样蜀锦的料子,李轻舟穿上后才乍舌,原来这样的好的料子,穿在身上那么舒服,果真是不一样的。
穷困和富贵,果真是不一样的。
雨依旧下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青石板上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积水,李轻舟爱金银,故而心疼这一身衣裳和绣鞋。
至于旁的心思,她没有,也想不到。
只是满眼疼惜的看着身上的衣裳,好像下一刻这么漂亮又昂贵的衣裳就会被扔到泥坑里任人踩踏。
‘阿巴…’
一声惊呼,李轻舟已经被腾空抱起,杏眼亮晶晶的,宛如星辰,她没想到万重山这么好说话,更高兴这身衣裳保住了。
没了人打伞,李轻舟便举起伞,一张画着红梅的油纸伞在两人头顶撑开,融进翠绿盎然的庄园中,和谐异常。
万重山的步子很稳,走了大约半刻钟后,他感觉到身后锋芒的视线消失,拖着李轻舟身体的手便干脆利落的收了回来。
“阿巴阿巴阿巴巴巴……”
李轻舟骤然失重,脚下就是积洼的水坑,她扭着身子,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千足虫,动作怪异又扭曲,堪堪稳住身子,没能落到水坑里。
但藕色的裙摆上还是溅上了几颗泥点子,她心疼坏了:
“你!阿巴…阿巴…你….”
恨不得将他祖上十八代都骂出来的架势。
“闭嘴!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万重山的目光忽而冷下来,看向李轻舟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只不知死活的鬼。
李轻舟双手捂住嘴巴,暗自后悔自己怎么能因着与万重山亲近了几次,就得意忘形呢?
果然男女之事害人不浅,只是举止亲近了些,连带着人与人之间好像也不再陌生,自然而然的熟捻起来,若不制止,恐怕往后还会恃宠生娇。
李轻舟暗骂自己大意,怪不得以前方镜知总说她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如今看来,他看人倒是准的很。
万重山理也没理她,抬步向前走去,任由雨水打湿在雪白的衣衫。
李轻舟也不敢再顾及什么裙子,毕竟身外之物哪有命重要。她灰溜溜的捡起油纸伞,迈着小碎步乖巧的跟在万重山身后。
一副低眉顺眼,可怜巴巴的模样,她惯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瞧着万重山不理她,便将油伞朝着他那边靠了靠,自己的半个肩头都被淋湿。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拉万重山雪白的衣袖。
“错….错……了…….”
雨中佳人愁容怜,芙蓉面露清浅泪,水汪汪的杏眼欲哭不哭,倒是令人更加心疼怜惜。
万重山见好就收,终于肯开口:
“别得意忘形,唐大壮比你想象的还要狡诈。”
李轻舟眨眨眼,疑惑不已。
万重山却没有再解释。
蔚然堂,早前的一地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打碎的瓷器摆件也重新摆上新的,比之前的更加贵重。
唐大壮的贴身护卫走进来,对着他耳语几句,又匆匆退下。
唐金宝忍不住先开口:“爹,那女子可有说出什么?”
她方才与唐宁青大打出手,此刻发髻散乱,手上也有了伤,整个人好不狼狈,但这些对她来说,全然不重要。
她只关心那女人说了什么,是不是与唐宁青有关,还有能不能趁着这次机会狠狠把唐宁青咬出一口血来!
唐大壮坐在上首,单手端起茶盏,面容在热气氤氲中喜怒难辨,他不说话,厅堂内也无人再敢有声音。
唐金宝虽心急,却也只能静静等待,时不时的怒视着对面的唐宁青。
还是一身青白色广绣长袍,面容儒雅清俊,不见丝毫惫色,好似方才与她出手对打的不是他一般!
唐金宝不由更恨,二人打斗,她用尽全力,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