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我爹让族老去祠堂呢!我还要去钱大哥家说,我先走了。”村长的大儿子隔着墙说了一番话后就离开了。
文奶奶摘着豆角,看了一眼四个在一起玩石头的孩子,拉住要离开的文爷爷,“我和你说,你就在那一坐,要是拿主意可不要随便点头。”如今文家就靠着文虎一个壮劳动力,平日拿点竹编,绣品去买,所以文家也算是上涯村中等有钱的。
自从文奶奶的小女儿嫁到了镇上的柳家,嫁给了柳家的小儿子,柳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有着数不尽的土地和商铺。
所以如今文奶奶在上涯村的威望和族老持平,因为她会教养女儿,放眼望去,整个上涯村的姑娘,只有文秀嫁的最好,那可不是文家多有钱,而是文秀不仅长得好看,品性好,就算没有读过书,但是还是被柳家看上了。
大家私底下都猜测文秀给家中拿了许多的钱,所以要是有买地,祭祀,村中集体买东西的时候,文家总是出得较多的一部分。
文爷爷点头,摆手,“知道了,我有分寸。”
文奶奶知道他性子软,别人惨一点求到他那就会心软,“我可告诉你,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多说多错,到时候那康家办了事情,然后让你背了锅……”
文爷爷止住文奶奶想要继续说的话,“好了,好了,尽唠叨,我是一家之主,我会不知道怎么办?你把心放进心底。”说完就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来到祠堂的时候,三南他爹李大起抖如筛糠的爬跪在地上,而三南他娘则是站在一旁,哭红的眼睛看都没看爬在地上的李大起一眼。
文爷爷看着祠堂肃穆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感慨,上涯村离兴平县最近,也算是兴平县过得较好的村子了,村里面的人日常就去县城里面做些小买卖,日子别别的村长过得好多了。
可是家大业大,杂事也就多了,争权夺利也就多了。
上涯村中主要是由李家,文家和康家三家大姓组成的,李家子嗣丰厚,所以上涯村中有一半的人家都是姓李。
文家子嗣不丰,大部分总是生独苗,而且早年遭灾,如今在上涯村,也就文爷爷一家文家的,但是好在文家家中没有出过败家子,所以家中自此也算是维持得不错。
而康家虽然人数没有李家多,但是康家出了读书人,名望可大着呢!和李家也算是分庭抗礼了。
虽然后面陆陆续续搬进来了别的姓,但是这三家的威望不减。
村长是李家李向,族长是康家康舒,村长和里长交接,在朝廷那有名望,算是管着村子外面的是,比如交税,比如传达政令,而族长则是管着村中的内事,比如祭祀,祖宗祠堂……而能到祠堂来决断的事情已经是村中的大事了,所以文家,李家,康家有到年纪的都过来了。
因为李大起赌钱坏了族中的规矩,族长康舒的意见就是按照族规,逐出上涯村,而李大起毕竟是李家的人,李家还是不想让他离开,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呀!
如今的世道,没有家族的庇佑,你只要往外面一走,那可就是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了,而且,除族,那可是死后变成孤魂野鬼的呀!永生永世不如地狱,不受香火祭祀,这也太严重了。
而康家则就是拿着破坏族规来说事,两家谁也不让谁,全部的压力给到了文爷爷。
文爷爷头疼的听着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让他种地,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呀!
李家和康家两家分别坐在对面,谁也不让谁,还总是是不是叫上文爷爷,让他发表一下意见,文爷爷要么就是假装神游天外,要么就是假装听不清,不接话。于是双方又吵起来了。
康家代表康舒率先发言:“赌场的人又来过了,李大起不止赌了一次,他还带着村里面的人也去赌,这样的人,留着可是个祸害。”
李家代表李向不甘示弱,“地全部卖了,钱也还完了,就不能给人留一条活路吗?除族,这太严重了。”
康舒继续使力,“我们要为上涯村的以后考虑,这样留下他,以后村子里的后生都会被带坏的。”
李向反攻一击,“我咋听说,是因为那康荣先在村尾的大榕树下面摆赌局,那李大起才粘上了赌瘾的。”
康舒拍案而起,“胡说,现在只有李大起被找上门了,而不是康荣。”
李向泼皮无赖,“反正我不管,就是要让李大起还待在上涯村。”
康舒愤怒发言,“我和你这个老混蛋说不清楚,让文叔来说说他的看法。”
李向接力打力,“我才和你这个老无赖说不清呢!还是让文大爷来说说看。”然后所有人全部目光殷切的看向文爷爷。
文爷爷:……
李大起跪在下面,随着双方你来我往的话术心一颤一颤的,嘴巴抖的都白了,除族,他因为赌博混沌的脑子总算被换新了,如今他发誓以后都不会继续赌了,只求不要被除族,他不想变成孤家寡人,他不想死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