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
在天黑前,她们赶到下个镇子的客栈落脚,嘉宁掏出路上买的饼子咬了一口,入口冰凉还有股腥味,立刻呸了出来,下楼找到小二,“还有没有热汤热食,随便上点。”
“有有有,客官稍后。”
寻空位子坐下后,她抽出竹筒里的筷子把玩,百无聊赖,往后看了眼,杜檀昔从楼梯口下来了,“你也饿了?”
杜檀昔点点头,眉间有些无奈,“下次不能买带荤腥的,凉了真难以入口。”
伙计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想提前上板子打烊,最后一块板子要上时,一只手从外头伸来抵住,“等等,住店。”
“好嘞,客官。”
来人一身黑衣,头带斗笠,把腰间的刀往桌上一摆,浑身的江湖气。
杜檀昔掰过嘉宁的头,“别看了。”
江湖人不好惹,脾气也爆,嘉宁这么盯着人家容易引起误会,要是打起来她们只有吃亏的份。
“两位客官,香喷喷的阳春面来喽,还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酱牛肉!”
小二声音洪亮,大堂气氛活跃了许多,待饭菜摆上桌,杜檀昔道:“谢谢。”
“小二,”江湖人喊道:“给我也来碗阳春面。”
“好嘞。”
“檀昔姐,”嘉宁撞了撞她的胳膊肘,小声道:“他那个刀好眼熟。”
“嘘。”她头也不抬,“吃饭,吃完上去睡觉。”
两人默默吃饭,小二端了阳春面送来,江湖人端着就往楼上走,“哪件是空房?”
“左手第二间。”
翌日清晨下起小雨,她们出来时并未带伞,只好在客栈干等着,等雨停了再走。江湖人下了楼,在后方位子坐下,杜檀昔瞬间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感觉后面的人不安好心。
“雨小了,我们走吧,去雇辆马车。”
若真要靠脚走到关陇地带,一个月就过去了,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抵达下一个镇子时,不过刚刚入夜,街上却不见人影,店铺也大都早早打烊,好不容易寻到一家客栈,查验身份文籍登记姓名等弄了一通才办好入住,这次杜檀昔只定了一间房。
关上窗户,她想到掌柜查她们文籍时紧张的样,只有近期发生过大事才会如此,比如有杀人犯逃出。此时尚早,上个镇子这个时候外头不知有多热闹,而这里街道冷清,更是印证了此处的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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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马车在街道停下,女子抱着婴儿下来,付完车钱,车夫赶马走了。
走得好好的,忽然挂起一阵风,树枝乱晃,如同鬼魅,婴儿哭了起来,女子忙轻声哄着。
滴答——
水滴在了婴儿的脸上,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女子抬起袖子轻轻擦掉,拿起一看,不像雨,倒像血。
她怀疑眼花了,边哄边往前走,天空传来怪叫,巨大的阴影不知不觉笼罩头顶,阴影越来越近,借着月色,妇人看见一只老鹰张爪子直冲她扑来。
“救命啊!”
翌日,杜檀昔下楼吃早饭,听楼下议论纷纷,说又有个孩子被鹰叼走了。
老鹰叼孩子?倒是稀奇,刚开始她只把这些话当故事听,可讨论的人越来越多,谈起这半年来已经被叼走了六个孩子,她不得不信了。
“上次夜里我和老婆抱孩子去看郎中,那老鹰就直接朝我们扑过来,大的呀吓死人,还好当时有户人家门口放了把锄头,打是把老鹰打走了,你看看我这只眼睛,就是被啄瞎的,反正我们是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谁还敢走夜路,一个月丢个孩子,昨天那妇人嫁到外地不知道这事,特意回来探亲,哪知道这一探孩子就没了。”
众人一阵唏嘘。
“你们就没有报官吗?让官府找老鹰和孩子。”杜檀昔道。
客人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别提了,报官,都找了几个月了连根老鹰毛都没见到,自此我们这个小地方就没人敢走夜路了,邪得很,邪得很。”
“老鹰叼孩子,怎么可能。”嘉宁不信,这里是平原地带,哪来的老鹰,就算真有,她听说过老鹰叼兔子叼蛇的,还真没听说过叼婴儿的,除非老鹰成精。
“嘉宁姐,我们走吧。”
“等等,”杜檀昔眉头紧皱,“我们在这留几天,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我们不是要急着赶路吗?”
她摇头,“不差这一时半会,如果老鹰的事不解决只会有更多婴儿惨遭毒手,小二,续房。”
她提着包袱上楼,转身见斜对桌的人,越看越眼熟,黑色的衣衫和腰间的佩刀,这不是上个镇子的江湖人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