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臻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潜意识应道:“是,是啊,我陪我娘去镖局委托他们运送一点礼品给亲戚。”
东月鸯神色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是什么原因让祝柔臻只提自己的母亲,不提自己的舅舅?他们难道不是亲戚,还是祝柔臻不想让人知道她跟回春堂的大夫的关系?
祝柔臻越是想隐藏,东月鸯越是想知道答案,她轻飘地说出,“好像还有一个人,和祝娘子的母亲生得很像,我以为是祝娘子母亲的弟弟。”
她这时候眼神非常明显了,就只专注地盯着祝柔臻,但凡祝柔臻有一丝慌乱,她都可以坐实了她心中隐藏已久的猜测。
“不是的。”
祝柔臻矢口否认,尴尬笑笑:“你应当是看错了,我们不认识。”
有趣。
上辈子祝柔臻装不认识回春堂的大夫,这辈子镖局里的女掌柜说那是祝柔臻的舅舅,祝柔臻又在她跟前不承认,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常年做生意的女掌柜与东月鸯无冤无仇,总不会骗她吧。
她若是真,那祝柔臻就是假了。
可祝柔臻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在她跟前装模作样的祝柔臻,东月鸯不小心偏了视线,于是和冷漠旁观已久的萧鹤棠撞上,蓦然中心灵福至,联想之前的猜测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生猛扎根。
会不会她的病老是不好,是因为祝柔臻勾结了她的舅舅那个庸医,才导致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下去?因为她嫁给萧鹤棠,占了祝柔臻梦寐以求的萧家少夫人的位置,所以祝柔臻等不及了要取而代之。
那萧鹤棠呢,他知不知道祝柔臻对他的心意,还是他们一个郎有情妾有意,早已悄悄勾搭在一起,祝柔臻背地里请她那个舅舅拖垮她的身子,也是萧鹤棠默许的?
东月鸯默默注视着站在她面前的萧祝二人,突然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当机立断找萧鹤棠和离,简直是最明智的决定。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这样,那她一直待在萧家岂不是很危险了,这年头谁敢保证自己无伤无病,尤其祝柔臻和萧蒹葭走得这么近,更加加大了她被害的几率。
不过庸医治不好她,东月鸯上辈子病死是事实,祝柔臻加害却无凭无据,就是想报仇也不可能。
没了话题可说,沉默再次蔓延,祝柔臻见东月鸯不再提镖局的事,终于松了口气,她问道:“月鸯,听说你打算离开庸都郡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东月鸯收回目光:“后两日。”
祝柔臻惊讶着感叹:“这么快?”
快吗,要不是和离书被萧鹤棠偷偷拿走了,她恨不得今日一早就出发。
提到这个,东月鸯暗示道:“丢了件东西,不然还能更快,希望偷了我东西的能尽快还回来。”
祝柔臻好奇问:“什么东西呀?”
东月鸯就是不说,她加大了力度,轻飘飘的,“没什么,也不是很重要,有没有它,我终究是会要走。”
旁边陡然响起一道轻轻的嗤笑。
萧鹤棠这个罪魁祸首面不改色,甚至在东月鸯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佯装得和他无关一样,他单手负在身后,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玉环,理都不理东月鸯的暗示,朝祝柔臻说:“我还有事,恕不招待,你们聊。”
“哎……萧郎君。”
祝柔臻阻拦不及,萧鹤棠已经阔步离去。
下一刻,眼前一道娇丽的身影跟上,东月鸯拎着食盒也追了过去,她刚刚意气用事,说和离书不重要也是假的,拿着它到了望天城好给爹娘一个交代。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祝柔臻愣了好一会,看着道路的尽头,眼里渐渐聚集起淡淡的冷意。
东月鸯追上萧鹤棠,他人高腿长,走路又快,东月鸯碎步小跑还提着东西,停下来后呼吸都喘不匀净。
萧鹤棠更是倨傲玩味地俯视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东月鸯气喘吁吁:“把和离书还给我。”
萧鹤棠冷笑:“谁拿了你和离书,你怎么证明是我拿了的?”
东月鸯:“会这些下三滥把戏的,除了你还有谁?”
东月鸯坚信是他,萧鹤棠高高在上地睇视她片刻,忽然走近,东月鸯气息还未平静,扶着不停伏动的胸脯,只听萧鹤棠停步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说,你喘得好像只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