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这个婆母还未发话说些什么,这人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便胆敢替公主教训新妇了,这不是明摆着与公主作对吗?况且公主如此喜爱自家新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这鲁夫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席上众人忽而没有了谈笑赏花的兴致,顿觉后背发凉,齐露尴尬之色。
与鲁夫人坐在一处的几位夫人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开,这是有意隔绝与她的距离。
平阳公主的好心情突然被这妇人的一席话毁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此时并未发作。
袁夫人胆战心惊,不禁懊悔自己当时为何将这个蠢妇人放进来。拜她所赐,袁夫人也算是在无意间得罪平阳公主了。
崔凝安心里发紧,此时低着头,不知作何反应。
平阳公主察觉到崔凝安的紧张与不适,心头的怒气更盛,语气虽未显怒意,确实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鲁夫人是当我死了吗?我还坐在席上,便当着我的面指点我家新妇,好大的胆子啊!”
鲁夫人吓得发抖,马上伏到地上,“公主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了。”
听了鲁夫人的忏悔,平阳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一拍桌子,引得在场众人的心都震了震,“实话实说?倒是我们听不清好赖话冤枉你了?我府上虽不缺钱,但如何开支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吧?鲁夫人不吝钱财愿意买贵价香料,那是你的事情,我愿意买物美价廉的香料同样是我的事情。我认为我家新妇做事妥当,如今却被你在这里说嘴,我看我明日应启奏陛下,让他封你个公主当一当,否则你在这样的位置,伸手去管别人家的事情也是困难。”
鲁夫人的头紧紧贴着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喘,“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我知错了。”
但平阳公主好不容易发作了,怎能立刻停下,“前段时间,平州发了水灾,朝廷发动官员为水灾捐款。当时鲁夫人若是能不吝家财,把买香料的豪气用到捐款上来,我倒会多敬佩你一分。可我记得,当时在一众哭穷不让自家夫婿捐款的夫人中,你的哭声是最大的吧?陛下和娘娘因为水灾一时夙夜忧叹,在宫中厉行节俭。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响应宫中,略尽一些绵薄的心力罢了。而你呢?张嘴闭嘴便在这里对他人家事指指点点,实在是令人恼怒。亏得我家新妇是个好脾气的,这样也不与你置气,可我却不能容忍你无端指点,我看你,还是好之为之吧!”
袁夫人为了在平阳公主面前挽回一些脸面,也不得不撕破脸皮了,“鲁夫人,为何大家都不待见你。我总以为你是心中有数,不想还是如此愚钝。公主和徐夫人如此,是在我们面前做表率,警示我们开支有度,莫要在遇到什么事后,便哭诉无钱可用。在座各位的夫婿都是朝中要臣,理应响应圣上和娘娘的做法。公主既好心指了一条路,你反倒不依不饶,如今我也容不得你了。”
余下夫人窃窃私语,一时之间,鲁夫人成为众矢之的。
“她也太粗俗无脑了,连公主的儿媳也敢指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难怪我从前便不喜欢她,我可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
“说的是啊,如今她算是彻底得罪了公主,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不懂公主的苦心,还在这里自以为是,真是蠢到家了。我们离她远一些,不然公主还以为我们跟她是一伙的,那就完了。”
“听说她没收到袁夫人的帖子,自己舔着脸来的。真是没有规矩,如今倒好,自己非要逞强得罪人,可不是活该。”
周围的私欲一股脑涌进鲁夫人的耳中,她是又羞又愧,只是她还趴在地上,无人看清她的脸色。
平阳公主消了些气,又放话,“往后诸位若是要请我赴宴,便不要请她,有她在的宴席,我觉得心烦。到时别说我拂了大家的面子。”
众位夫人齐道,“是。”
袁夫人招招手,示意周围的侍女把鲁夫人带离尚书府,“鲁夫人席上失仪,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自行离开吧!”
侍女看懂袁夫人的颜色,左右各一人,三两下便将鲁夫人架出去了。
赏花宴总算是恢复正常,席上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平阳公主轻轻拍拍崔凝安的肩膀,安慰道,“日后若是遇到这种无理的人,开口反驳便是,不用顾及我的脸面。你尽管说便是,我给你撑腰。”
崔凝安心中很感激,低头谢过她,“谢谢婆婆,我记住了。”
很快,便有夫人上前询问有关云蒙香料的事情。
看来,不少人还是对崔凝安口中的香料铺感兴趣的,能用最少的钱买到好的香料,没有谁是不动心的。以前为了面子大把大把地把银子投去买高昂的香料,如今连平阳公主这样有脸面身份的人物也不再买那些贵价香料了。她们府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掌家需得精打细算,任凭有多大的家产也得好好盘算如何节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