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密些,更大些。
此时裴永敲门,低声朝屋内叫了一声。
徐恒邈知道裴永定是有要事要同他相商,便从屋内出去了。
折到书房后,裴永才回禀,“郎君,葛三郎那边传话来,说是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徐恒邈背着手,站得笔直,神色也变得十分严肃,“快将他的底细一一说来。”
裴永道,“葛三郎查到,都城中确实有这样一个商人,不过他却不姓李,姓融。他是自珲曜国来,在宁国做玉石生意的,平日里游走于各个坊市谋生,并没有固定的铺面。因此,他常常混迹于那些花花公子中,使些手段去讨好他们,不管他们识货与否,多说几句好话,混个脸熟,手上的石头便不愁卖不出去。顾佐便是这么与他认识的。”
徐恒邈眉心一跳,“珲曜国?此人隐姓埋名,又是珲曜国来的商人……”
裴永也觉得奇怪,“按照顾佐的话,蔓枯草粉若真是这个姓融的人给的,此事便更奇怪了。他一个珲曜国的商人,不好好经营自家的生意,却暗地里出这害人的主意,他又是图什么?像他这一类的人物,也远远结识不了宁昌侯,又怎么能因此结仇,对夫人下毒呢?我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徐恒邈静下心来,仔细推敲一番,“一个不远千里到宁国做生意的玉石商人,却不在宁国立根开铺,稳定客源。反倒游走于那些人之中,将自己的生意寄托到他们身上。不对劲,那些人奢靡成风,喝酒享乐样样不落,想要接近他们,不狠心砸一些钱,根本没法融进去。可是做生意的商人,无不以谋利为先。他钱未赚到一分,却还不断花钱讨好他们,难道就是放长线,为卖那一两块石头吗?”
裴永连连点头,眉心皱成一团,“那些人虽不是识货的人,可也不完全是个冤大头。一次两次从他那买几块石头不无可能,也不会三次四次都因他的话对他的石头感兴趣。所以说,让他们做主顾,这桩生意是做不长远的。一个商人不为谋利,不计得失考量自己的生意路子,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我从来没有见过向他这样的人。”
徐恒邈眼睛一闪,“隐姓埋名,远道而来,不计得失……除非,这个人不是商人。只是披了一层商人的外壳,好行事方便。混迹于那些浪荡公子中,绝对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方便从他们口中探听消息却又不引人注目。这样想来,此人很有可能是珲曜国的细作。”
裴永的手指点点手腕骨节,似还在细想,“郎君,可是驸马在朝为官时,曾说宁昌侯是个中立的人物,既不曾在朝中明面支持过谁,也不曾得罪过谁。不过是个忠臣,所作所为都是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好事。怎么看也不会是与珲曜国勾结的人。可是若害夫人的真的是珲曜国的细作,那他为何会对夫人起了杀心。总不能是宁昌侯在外得罪了他们,然后他们要对宁昌侯唯一的孩子下手吧?若真是如此,祸不累及妻儿,这样做他们也太没道义了。”
徐恒邈沉思片刻,吩咐道,“如今既有了眼前的线索,便在暗中查一查宁昌侯府与外界的往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查仔细,无人会心安。如今知道了这个珲曜国的人在何处,便紧紧盯着他。若他发现夫人没死,定还有下一步动作,眼下不要打草惊蛇,他背后定还有很长的一条线。若有异动,再一举擒下。还有,此事定要对夫人守口如瓶,若她因此事受惊便麻烦了。”
裴永低头领命,“是,郎君。”
裴永正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郎君,你您为何让我悄悄将屋顶的瓦片移开?如今正值雨季,这雨漏下来,下面的软榻怕是要泡坏了。”
徐恒邈面上云淡风轻,不急不慢道,“没关系,我已让人在屋内搭了一块木板挡着了。虽然不能完全将雨挡住,但是滴下来的雨水也会比原先要少。”
徐恒邈这一解释,裴永怔住了,“郎君,您这一遮一挡,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说了,好端端的,哪有人上房去掀房顶的?若是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故意破坏府上财物,给人添麻烦呢!”
徐恒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裴永适时住嘴。
“我吩咐,你照办便是,哪来这么多的话?以你的身手,一瞬飞上屋檐绝不在话下,又有何人发现呢?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裴永无奈地耸耸肩,发现自家郎君自从成婚以后,奇怪的心思便越来越多了。
他是越来越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