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这样的地方,定日日有人清扫整理,连这青石板也是要擦得一干二净的,又怎么可能还有尘土附着在这一处呢?其余的青石地板上皆是一尘不染的,怎就只有这一块是有脏污的?
这应该是裴永得手后给他留下的信号,亦或是他走得太急,还未来得急细心检查过一遍。
那这样看来,裴永应该是多多少少发现了什么。
徐恒邈慢悠悠挪步过去,用鞋子轻轻带一带地面上的灰尘,让它不至于太过显眼。
最后,徐恒邈再检查过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后,才安心离开。
走到外面时,裴永已经在等着了。
紧随着徐恒邈一道离开的杨成文也有些惊讶,怎么裴永又突然出现了。
徐恒邈与裴永暗中交换眼神,这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倒是杨成文实在是想知道裴永的去向,便旁敲侧击问了一句,“裴副将,你可找到簪子了?”
裴永听后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接话,“簪,簪子?”
徐恒邈将话接过来,把前因交待清楚。
“刚刚我不是让你去找夫人落下的绿石银簪吗?可找到了?杨主事可十分关心你为何去了这么久呢?”
好险没有往杨成文挖的坑里跳。
裴永反应过来,笑着应道,“回郎君,簪子找到了。只是这簪子找到后,我走错了路,不慎走到这附近,整理着装时,便将身上的玉佩落在池塘里了。见玉佩掉了,我一时心焦,便忘了回去,只顾在等玉佩是否被捞起来了。杨主事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应该有看见池塘那边的一群人吧?怎么就没看见我呢?”
刚刚过来时,好像真有看见池塘那边熙熙攘攘一群人。可杨成文只想着如何去应付徐恒邈,根本没有功夫搭理那里在干什么,又站了什么人。
杨成文只好尴尬地笑笑,“玉佩可找到了?我询问裴副将去向,也是在关心裴副将。你看,你还不是走错路了。说到底,还是我招待不周了。”
裴永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早知道杨主事这么关心我,我刚刚便应该让杨主事帮我去池子里找玉佩。杨府下人见了,说不定挖玉佩的速度会更快一些,杨主事也能知道我的动向,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成文面子上挂不住,但总不好再让自己吃一次亏。只能装作心甘情愿地听进这一句玩笑话,不再与裴永计较了。
恰好崔凝安已经梳妆整理完毕,回到原处与徐恒邈汇合。
徐恒邈也不想再待在此处,便耐着性子与杨成文作别了。
回府后,徐恒邈和裴永又行色匆匆往书房去了。
将门合上后,裴永才将怀里的盒子取出来并放在长桌上。
布包上粘着的泥土已经被裴永的衣服擦走了不少,那块裹着的布颜色却依旧暗沉,可见已经埋在土里许久了。
裴永伸手再将一些泥土拍下来,手脚利索地将布包解开。
徐恒邈扬手扇走飘散在空中的尘土,又咳了一声才凑过去看。
将布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一个深色的檀木盒子。
徐恒邈又将盒子打开,又是一块红色锦布包裹着的物件。
小心拆开锦布,便露出一块椭圆形状的木牌。
木牌雕工精美,边缘皆以花纹连接。中间的那一块位置,被雕刻出一块类似火状的莲花。
握在手中的木牌凉凉的,触感柔和细腻,是一块精心挑选木料再雕琢而成的令牌。
裴永十分惊喜,对那块令牌看了又看。
“郎君,我们果然找到了这块令牌,这下便好了。”
徐恒邈心有疑虑,却并未如想象一般高兴。
“那位老先生说过,这令牌一分为二,分为火牌和水牌。水牌现下应该是在杨成文手中,可他也不是傻子,绝不甘心仅仅手握水牌,而不去找火牌的下落。且这块火牌得来,好像有些过于简单了。”
裴永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紧促,“郎君,您是怀疑,这块火牌是假的?难不成,这块牌子是杨成文为引我们上钩,设下的圈套?”
这个想法尚未得到证据证实,徐恒邈也不好一口断定,只是摇摇头。
裴永将盒子拿过来,却见里面好像还放着一张微微有些泛黄的纸条。
“郎君,您来看看,这可是杨老将军的笔迹?”